墨染星空,皓月高懸,清冷的光輝細碎的流瀉。秋風徐徐,輕紗揚揚,清洌的芬芳陣陣的輕拂。
已經沉睡的鳳獨舞被腹中調皮的小家夥鬧醒,感覺腹中孩子輕輕蹭著她,鳳獨舞不由緩緩的勾起唇,可那一抹輕柔的笑容還沒有漫入眼角,便凝固她的唇邊。
鳳眸冷沉:“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疾風馳來,幾乎是鳳獨舞一個眨眼間,一柄劍抵住了她的脖子。
依然還躺在榻上的鳳獨舞目光透過鋒利的劍看向持劍的人。金絲楠門窗輕啟,有屋外走廊下的燈光照射進來,來人雖然一襲黑衣,卻並沒有蒙麵,故而鳳獨舞清晰的看到了少年清俊消瘦的臉。
看到這張臉,鳳獨舞眉毛一挑,她終於明白為何會覺得這個少年的眼神熟悉,因為她便是用三百兩黃金從這個少年手中買走骨頭的。
“你殺不了我,收起你的劍。”鳳獨舞輕輕一笑,“我若有分毫損傷,你和你的夥伴都逃不掉,你不在乎自己的命,難道也不在乎你的夥伴的命麼?”
鳳獨舞的話令少年身子一震,死寂的眼睛依然沒有一絲情緒,可卻收回了劍:“為何?”
少年的聲音很平板,聽起來就像一個機器,鳳獨舞緩緩的坐起身,從衣架上去過外袍披上:“因為邏壑的命我已經定下,除了我誰也不能決定他何時死。”
少年猛然看向鳳獨舞,目光沒有絲毫變化,依然死寂。
“你白日裏便是得手了又如何?你以為你殺了邏壑,你可以順利逃出星宿?”鳳獨舞揚眉道,“逃不出星宿,你便是死路一條。”
“不逃。”少年硬邦邦的道。
“不逃?”鳳獨舞笑了,“為了那樣一個人把自己的命搭上也值得?你覺得邏壑的命配你用命去換。”
“該死。”
“我也覺得他該死。”鳳獨舞莞爾,“你放心,十日之內他一定會死,你可以留在王都等上十日,如此既能解你心頭之恨,又令你不受牽連,你還可以回到你夥伴的身邊。”
“你知道?”
鳳獨舞笑了笑沒有回答。她明白少年是在問她為何知道他有夥伴,其實多虧鳳獨舞前世鑽研了一種叫作心理學的東西。眼前這個少年說白了就是一個自閉症患者,這樣的人格外的固執。他既然敢拿著骨頭去小小的鳳陽鎮當三百兩黃金,自然是個實貨的人。既然是個實貨的人就不會輕易的將一個還未挖掘卻認定了寶貝輕易當掉。能夠讓他願意犧牲掉寶貝的絕對不是自己的生活窘境,因為這個少年實力擺在那裏,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至關重要的人需要救命的錢。
如同少年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是父母至親,最後隻有兩種可能,摯愛與摯友,所以鳳獨舞用了‘夥伴’二字。
鳳獨舞沒有回答,少年也沒有追究,而是平板的拋出兩個字:“條件。”
這是在問她要用什麼條件交換他不動手,看來這個少年腦子還不死,知道邏壑對她有用,所以跟她談條件了,鳳獨舞莞爾:“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