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母親笑意盈盈的臉,小太子緊繃著小臉,用他亮晶晶水靈靈的大眼睛瞪著母親,不發一言。
鳳獨舞伸手摸了摸小太子透明的蛋殼,溫柔的笑著:“寶貝,娘真的是要緊的事兒詢問你雲叔叔,關係到娘親的安危,你不想娘親有事吧?”
不得不說鳳獨舞很懂得抓住心理,雖然小太子心裏還是不高興,可還是覺得母親最重要,於是輕聲哼了一聲。
鳳獨舞見這表情就知道小太子這是答應合作了,於是俯身親了親小太子冰冷的蛋殼,便側首對著雲傾歌神魂附著的草道:“雲大哥,我今日見了洛染霖,他是迦南洛家的嫡長子,是楓兒的大哥,也……也是你的表哥。”
話音一落,鳳獨舞就看到神草顫了顫,漂浮在周身的霧氣也有了如同水紋一樣的波動。於是鳳獨舞看向小太子,小太子搖頭,也就是雲傾歌沒有說話。
“白筱……你的母親,她與洛染霖的母親乃是同胞姐妹,當年……”鳳獨舞見雲傾歌遲遲沒有說話,便將從洛染霖那裏知道的一切轉述給雲傾歌,最後道,“事情便是如此。”
鳳獨舞猜想雲傾歌其實不知道自己母親的身份,雖然她絕對白筱不配做雲傾歌的母親,但是她依然認為雲傾歌有知曉的權利。
終於知曉自己的母親為何那般漠視自己,雲傾歌隻覺得可悲亦可笑:“原來……我的出生,是證明著她人生的汙點。”
小太子雖然還不太懂人情世故,可他也沒有將雲傾歌的話轉述給雲傾歌,他直覺這話會讓母親聽了也惆悵,而且他母親笨笨的從來不會安慰人,於是他依然選擇沉默。
縱然小太子沒有轉述,鳳獨舞也能夠感覺到雲傾歌此時的悲傷,於是她輕聲道:“雲大哥,你無須介懷,我是一個冷心冷情之人。這世間我隻會為在乎我之人黯然傷神,不在乎我的人,便是有親情的結伴,我亦可視而不見,他的好與壞,皆與我無關。既然白筱不在意你,你又何須在意她?縱然身為人子,有著對母親天性的期待與盼望,可這麼多年難道還沒有將你心中的期待抹滅麼?”
小太子覺得自己母親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可懂得人情世故的骨頭,卻對自己主人的這一番安慰的話分外無語,他在想他的主人到底有沒有過孺慕之情。
有一種感情,叫做血濃於水。鳳獨舞前世是孤兒,因為身負異能,她被她的養父母賣給了國外的實驗基地,在一個試管箱子裏度過了她六歲到十二歲的童年,整天被無數的儀器捆綁,所以她是一個沒有親情的女人,她不恨她的親生父母拋棄她,因為他們給了她生命,可她也對他們沒有期待和眷戀,她也不恨她的養父母,因為他們不曾對她有責任,並且贍養過她三年,用她換取利益也是理所當然,便當還了三年的養育之恩,但至此她的養父母便是陌路人。當然,這些骨頭是不知道的。
經曆不同,所以極少有人能夠理解鳳獨舞對於親情的理解如此涼薄。可雲傾歌卻是將鳳獨舞的話聽了進去,他點頭道:“舞兒,你說得對,我如今已是再生之人,我已非昔日的我,便是血濃於水,我與她也再無血脈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