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歇舞停,晚風習習,小樓四麵的輕紗飛揚,在夜色之中恰似從九天飄蕩下來的仙人衣袖,挽揚之中帶著說不出的飄然。
小樓內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定定的看著中間的羅刹紫曇。原本淡紫色的花苞在子夜的月光從小樓的屋簷打下來,籠罩之後,從花底逐漸漫上一層較深的紫色,等到紫色將整個花苞都暈染之後。
“劈啪!”一聲脆響,一片花瓣從花苞上彈開,倒了下來,與跟緊垂著,似一根美人染了色的手指朝著一方舒展著身姿。
“劈啪”,“劈啪”,“劈啪”……
有了第一瓣,很快第二瓣,第三瓣……也陸陸續續的打開。層層疊疊的花瓣飽滿瑩潤恰似紫玉一般暈著淡淡的光暈,襯托著最中心幾片依然關顧守著的花苞。
遠遠的從鳳獨舞這個角度看過去,透過朦朧的夜光,那欲開未開的紫曇恰似一個穿著層層疊疊輕紗羅裙的舞女,在璀璨的燈光下,擺放著最優美最艱難的動作,以供遊客欣賞。
初春的風幽涼,帶著紫曇花開溢出的沁人馨香飄過,令聞者透骨沁冷,卻有忍不住為之著迷,想要一邊又一邊的深吸。
“這花骨朵為何還不開?”最中心幾片遲遲不開,有人著急。
“紫曇已經開了,若是花心也開放,便是它凋謝之時。”莫氏輕笑著對眾人講解,而後看向樊邛,樊邛對她點了點頭之後,她才繼續道,“欲摘花,現在可以動手了。”
鳳獨舞聞言隻是黛眉微微動了動,人卻沒有動。
她不動,自然有人忍耐不住,一個人高馬大,五官粗獷的男子站起身,對著四周拱了拱手:“既然大家承認,那小人就做一個領頭羊。”
說完,男子就走到中間,站在紫曇麵前,對樊邛道:“樊家主,小人摘花了。”
“請。”樊邛客氣的說到。
男子頷首,而後目光盯著紫曇,掌心運起幽藍色的元氣,很快一團軟軟如雲的光暈就浮現出來,橫著一圈幽藍色的元氣。
固胎境初期六階的修為,在蒼雲來說已經不低了。鳳獨舞打量這個男子,他的身側並沒有什麼人陪同,自稱謙卑應該是一個獨修者。獨修者能夠抵達這個境界實屬罕見,而且還是一名煉丹師,年紀應該不小。
鳳獨舞打量之間,男子粗碩結實的雙臂都渡滿了元氣,伸向紫曇的根莖,可惜他的指尖還沒有碰到紫曇,紫曇四周就縈繞起了一團寒氣,寒氣如霧將紫曇籠罩,也成了它的保護屏障,將男子的手掌阻擋在外。
男子的麵色驀然一扭曲,伸出的手似碰到了刺一般,猛然縮了一下,而後又一運氣,掌心的元氣顏色加深了些許,再度強硬的想要靠近羅刹紫曇,這一次他沒有選擇根莖,而是選擇了花瓣。
可惜,他的手還沒有摸到花瓣,他手掌與羅刹紫曇的元靈就發生了電火摩擦的白光,而是是他一聲淒厲的慘叫,就被震飛了出去。身子飛出了帷幔輕紗,砸在了水裏,濺起一陣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