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沒事。”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鳳獨舞目光柔和的看著兒子,“你想知道什麼,問你弟弟,娘娘想一個人靜一靜。”
言罷,便扔下兩個兒子,獨自一個人進了房間。她的閨房是一個三層小樓,三人原本是她用來煉丹的地方,她去了三樓一個角落,這一邊因為前方種了不少樹擋住了光,所以這裏一直形同雜物間。
坐在紅木欄杆上,鳳獨舞的前方是已經西移的圓月,掛在幾個樹後麵,枝葉婆娑間,遺漏出些許光,清冷而又幽寂,將她照的更加寂寥。
她此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不知道該怎麼做。她想找她最信賴最依賴的水鏡月傾訴,可正如元芫所言,這事改變不了,就算讓水鏡月知道也不過是多一個替她擔憂,他們曆經千帆好不容易要修成正果了,她一個人心事重重也就算了,難道要讓水鏡月也跟著她一起衝淡了大婚的喜悅?一切等到大婚之後再說吧。
可是她不說,不代表她的兩個兒子不會說,小殿下將話說給哥哥之後,小太子第一反應就是知會父皇,而且已經懂得不少人情世故的小太子覺得此刻,母親最需要的肯定是父皇。
於是兩個小家夥第一時間通知了水鏡月,原本就已經擔著心的水鏡月聽了兒子的稟報,哪裏還坐得住?管他什麼規矩,什麼習俗,通通去見鬼吧,而且他是龍族,根本不是人族,當即就趕了過來。
當水鏡月悄無聲音的出現在鳳獨舞的背後時,鳳獨舞一無所覺,她正沉寂在自己的思緒中。而她那一份安靜,在斑駁的月光照射下顯得那麼孤單而又惹人憐惜。
水鏡月幾乎是本能伸手,從背後伸過去,將小妻子攬入懷中,當她重重的落入他的胸膛,感覺到她身上的涼意,水鏡月越發的心疼:“傻丫頭,有什麼不能對我言及?”
熟悉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鳳獨舞才閉上眼,邁入這個堅實的懷抱中,卻是什麼也不說。
水鏡月伸手撫摸著她微涼的臉頰,似要將那不解風情的月光趕走:“鳳兒你記住,無論你發生任何事都要告訴我,我或許不能讓你開心,或許不能為你解憂,甚至可能不能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陪伴你,但是卻一定能夠分擔的傷痛。這是我作為丈夫,應當為你承擔的責任。”
一字一句,低沉而又緩慢的砸進鳳獨舞的心尖,她的指尖顫了顫,睜開眼仰著頭望著低著頭看著她的他,水潤的目光直直的撞入他妖魅紫眸深處,觸及到那一片如汪洋般深而廣的柔情。
“鏡月,我害怕。”
與鳳獨舞認識了這麼多年,當她還是一個一無所有低階修煉者時,她沒有說過怕。當她肚子產子,帶著兒子東躲西藏被追殺時,她沒有說過怕,當她被困在幽冥鬼蜮那樣令人絕望的地方,她也沒有說過怕,可此刻她卻對他說,她害怕,三個字如針紮進水鏡月的心口。
水鏡月緊緊的抱著她,更加的用力,仿若要揉入骨頭:“鳳兒,這世間的繁華,我願與你共賞;這世間的甘甜,我願與你拱嚐;唯有磨難與痛苦,我一人為你擋。不論前麵是狂風暴雨,亦或是刀山火海,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