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靜靜的對視了一會兒,元芫覺得雪池的情緒不對,於是開口問道:“雪神君,你怎麼了?”
雪池的心裏似乎堵著一圈棉花,讓他心口很悶,恰好看到元芫,聽到她輕聲問,不由的開了口:“元姑娘,可願聽一個故事?”
說完,雪池自己也愣了,他連小鳳兒都不曾吐露這一段心思,雖然小鳳兒早已旁觀,但是很多細節小鳳兒並不知道,可這一刻他竟然願意對這個還算陌生的女子傾吐。
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又有點忐忑害怕元芫點頭,還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期待她能夠點頭,這樣的心情格外的矛盾。
“雪神君若是不嫌棄,元芫願意洗耳傾聽。”元芫的心裏莫名的就散開了一層喜悅,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是那麼的想和這個冷冰冰如雪一般清寒的男子親近。
雪池走上小橋,站在元芫的身側,雙手握著拉杆,手緊緊的搓了搓冰冷的寒玉欄杆,才開口道:“當年我還是天宮的聖君……”
雪池的目光投向遠方兀自的傾吐著,卻沒有看見隨著他的話一點點吐出來,元芫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我曾以為我已經將心交給了她,對她已經是極致,今日我看到了鏡月對小鳳兒……”說著眼眸滿上深深的蒼涼,自嘲道,“其實她沒有錯,是我做的不夠。她雖非我所殺,可害得她隕落的不是夏侯烈的卑劣,而是我的薄情……”
“不!”雪池的話被元芫猛烈一聲大喊打斷,這一聲嚇了雪池一跳,見雪池側過頭看向自己,元芫才回過神,勉強的扯了扯唇角,強自按下自己的慌亂,“神君沒有錯,你不是龍皇陛下,我……伏姑娘也不是龍後娘娘,這世間有的人用情不是不深,而是不善表達,有的人不是不愛,而是愛的方式不盡相同。固然這世間每一女子都會羨慕龍後娘娘,可如同龍皇那般的男子隻有一個,若是世人皆以龍皇為標準,那麼世間男兒都不用娶妻。”說著說著,元芫終於冷靜了下來,她幽聲道,“世間柔情千萬種,並非皆願生死共,隻因……人不同。”
“你呢?”雪池突然問道,“你也是女子,你難道不更想要一個如同鏡月那樣的夫君?”
“我?”元芫錯開視線,垂下眼簾,“世間女子,恐怕沒有不想得到一個如同龍皇那樣的良人,可若是真的愛上了,他若並非那樣的人,我卻不希望他為我而改變。”
“為何?”
“因為我愛上的是他啊,就是那個不是所期盼的他,若是他變了,那還是我愛的他麼?”元芫唇角輕勾,那笑容有點淒冷。
“即便他不能以你為先,即便是他不能萬事都顧慮你,即便他不能時時刻刻陪伴這你?”雪池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元芫。
元芫伸手將垂下的一縷發絲撩至耳後:“這些在愛上以前便知曉,還是深深的愛上了,就沒有資格抱怨,男女之情在於彼此包容,彼此珍惜。我曾聞,龍皇與娘娘相處不過幾月時間,便分隔兩地,身子陛下曾經為了恢複修為將娘娘忘記,娘娘獨自一個人產下太子,被四處追殺,東躲西藏,卻從不曾為此而怨著恨著陛下,陛下能夠為娘娘做到今日,未嚐不是娘娘當初付出所得。”說著側首對上雪池的視線,“聖君與伏……姑娘,是在不對的時間對上了對的人,你們彼此相愛,可你們都是天之驕子,你們都沒有懂得什麼是愛,所以聖君有聖君的責任,伏姑娘有伏姑娘的所求,二者一旦衝突,自然會有緣無分。這一場情斷,不是聖君的錯,也不是伏姑娘的錯,隻是年少太輕狂,****太朦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