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又要死多少人呢?”遼王臉上帶著微笑,饒有興趣地望向北方。
良平安不關心會死多少人,他掃了一眼行進中的大軍,明明全是騎兵,速度卻慢地像龜爬。
懷著些許疑惑,良平安問遼王:“走的這麼慢,你不怕沈家軍跑了?”
“怕?”遼王兀自發笑:“我為什麼要怕?”
遼王反問良平安:“他的武器配置,你比我更清楚,你覺得我這些人,能頂著炮火攻破城牆嗎?”
良平安沉默無言,他發現遼王和沈逸有一個很相似的地方,那就是無論仗打到什麼形勢,有什麼突發狀況,從他們的臉上都看不到慌亂。
“我來,隻是為了告訴他我來了,”遼王含笑道:“他攻鎮台,便是讓出了通往鳳興的隘口,現在中原軍又這麼配合我,我就算不攻鎮台,轉攻隘口,他也必須來阻止我。”
“那麼,我又何必急著讓人去送死呢?”
驚愕。
良平安的情緒隻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
一直以為遼王將沈逸當成眼中釘、肉中刺,非殺不可,卻沒想到可能性擺在麵前的時候依然沒有混淆他的視聽。
轉攻隘口,這是攻敵所必救,沈逸沒辦法眼看著鬆州落入遼王之手!
“籲!”
忽然間,前方傳來戰馬的嘶鳴聲,沒等反應過來是怎麼個情況,箭雨隨即而至。
“嗖嗖嗖....”
弩箭飛射而來,騎在馬上的遼軍倉皇拿起小盾抵擋,有反應不及者中箭落馬,也有戰馬中箭嘶鳴倒地,幸好大軍行進速度不快,來得及調整防守。
“報!王上,前方出現敵軍身影,人數不詳,前鋒軍受到弩箭攻擊!”
遼人的前鋒軍很快將情況稟報給遼王,隻是不清楚趕上來躲在暗處襲擾的朱震山隊伍到底有多少人。
遼王麵色不改,淡淡道:“就地紮營,派兩隊精騎去探一探。”
“是!”
遠處,朱震山率軍利用神臂弩的連射且戰且走,因為每射完一輪便要停下來用腳重新上弩,因此襲擾的時間無法放的太長。
不過分隊襲擾兩波之後,遠遠看見遼軍就地紮營,似乎放棄了連續趕路到鎮台,朱震山也見好就收。
“留下一隊監視,隨時保持聯係。”終於學會使用望遠鏡的朱震山遠遠看著遼軍的動態,留下一道軍令之後,便帶著快騎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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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沈家軍的將士們吃罷早餐之後,便馬不停蹄地投入備戰之中,準備應付隨時可能殺到的遼人。
沈逸背負雙手,在營中隨意走動著,不時向營中的兵士點頭示意,或是駐足說上一會話。
繞了大營一圈,幾乎每位沈家軍的將士都看到了沈逸麵帶輕鬆的表情,心下頓時大定。
回到中軍營帳前,沈逸十分愜意的眯起兩眼,看了看天色。
萬裏晴空,湛藍無雲,正是廝殺的好天氣。
馬傑將水囊捧到沈逸手邊,小聲提醒道:“少爺,這夏日裏北境的天可不饒人,喝口水吧。”喵喵尒説
沈逸扭頭瞥了眼馬傑,順手接過水囊,隨口問他道:“怕不怕?”
馬傑咧嘴一笑,道:“怕啥?自從滄州跟著您南征北戰,除了怕當餓死鬼外,還真沒怕過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