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度秒如年的一日,晏雪把自己關在房中,無聲無息。
黃昏來臨,家家戶戶升起了炊煙,院子裏一片寧靜。
晏雪走出房門,西天的晚霞柔和地映入眼簾,回頭望去,那空落落的屋子,終究無話可留,遂飄然起身。
想起那首著名的詩,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作別西天的雲彩。
多像她此時的情形,可歎的是,詩人的離去是瀟灑,她的離去是諷刺。
卻不料,有人在等她,在她準備擦肩而過的那一刻,精準地攔住了她的去路。
“喲,姐姐這是去哪兒呢?難不成這就退縮了?當真無趣,我還給姐姐準備了好多節目呢,可惜用不到了。”
晏雪意外地看了看捂著帕子嬌笑的劉碧菡,無心熱絡,淡淡道:“節目你自己消受吧,我很忙,沒功夫奉陪。”
拔腳就走。
劉碧菡在她身後嘖嘖道:“果然是不討喜的性子,難怪惹夫人討厭。”
背影一滯,晏雪緩緩地轉過身來,奇異的目光看得劉碧菡如芒刺在背。
“我自然比不上你,在深宅大院長大,熟知那些爭寵暗鬥的陰暗手段。與其在這裏與我浪費口舌,不如把心思花在討好未來的婆婆與夫君身上。”看著劉碧菡那張青白交錯的臉,晏雪的心底掠過一絲隱秘的暢快,隻是這種暢快轉瞬即逝,隨即變成深深的寂寥。
劉碧菡咬著細白的牙齒笑:“想不到姐姐還有這份口才,我倒是舍不得姐姐走了,姐姐走了,公子會怎麼看我呢?”
正待晏雪凝眉思索她這句話的意思時,劉碧菡突然撲了過來,把晏雪撞得一個趔趄,臉頰被滿頭的珠釵劃上一道深深的痕跡。
劉碧菡帶哭的聲音響徹整個院落:“姐姐,你為什麼要走呢,是妹妹有什麼不是麼?你這一走,把公子和夫人置於何地?”
手臂被劉碧菡箍得緊緊,晏雪仰頭望天,心底浮起一絲歎息,她隻想悄無聲息地離去,奈何別人仍不放過她。
腳步聲匆匆傳來。
劉碧菡一把推開她,自己跌坐在地,兩隻眼睛卻如震驚的小鹿般,不敢置信地望著她,淚光盈盈:“姐姐,你......”
一雙手臂扶起跌倒的女子,劉碧菡嬌羞:“謝謝公子,姐姐要……”
公子冷寒的目光掃視過來.
晏雪無心欣賞別人的作態,轉身就走。
手腕處突來的力道和疼痛生生地止住了她離去的步伐,晏雪心中酸澀,轉眼看向公子,那幽深的雙眸,緊抿的嘴唇,毫無預警地擊潰了她的心防,她死命地咬住下唇,怕自己一不小心漏出哭音。
“小姐,你的臉怎麼了?”忽起的驚叫聲成功地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隻見劉碧菡那粉嫩的臉頰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枚若隱若現的手掌印。
晏雪的心沉了下去,沉得就像幽深的山穀可以聽到水滴聲,她靜靜地站在那裏,似乎連呼吸都斂去了,像一具沒有生命的軀體。
故事裏說,這個時候,笨笨的女主會遭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