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京城王府內的私底下秘密流傳著這樣一個小故事,就像戲文中所寫的那樣:重陽佳節,貴公子騎馬登山,看上了路上美貌的賣花女子,貴公子當即用馬鞭指著女子笑道:“這個女孩子本公子要了,明天就下聘禮。”
賣花女子羞得丟了花捂臉就跑。
貴公子在她身後朗聲大笑。
“後來呢?”聽故事的人往往如是追問。
“後來賣花女就被貴公子接到了府中,從此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講故事的人也往往如是講道。
像極了一個溫馨而又浪漫的愛情故事,卻不知為何會成為禁忌。
後來,他聽到不同的版本。
賣花女本有心上人,可是賣花女的家人因懼怕貴公子的勢力還是把她嫁給了貴公子,說是嫁,其實連妾都不如,因為其時貴公子已然妻妾成群。
再後來,他又聽說,那女子很早就去世了,隻留下了一對雙生兒女,交由未能生育的王妃撫養。
也有人說,賣花女的死並不是意外,而且不久之後雙生子中的女孩也跟著過世了,王妃撫養的隻是男孩。
還有人說,女孩不是過世,而是被賣花女的心上人悄悄帶走了,因為賣花女臨終前的囑托。
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當他終於意識到這個故事和他有關時,他已經變成現在的模樣,聰明非凡,奢華糜爛,一如他的父親,一如大多數的貴族子弟。
“王爺,楊大夫來了。”門靜靜地打開,管家小心翼翼地稟道。
此時的他正雙目微閉斜倚在榻上,全身上下隻著一身素白,墨黑的頭發散落在席枕間,過於白皙的麵容和泛青的眼圈透出幾分病弱,眉宇間是無可掩飾的落寞與倦怠。
他睜開了眼睛。
“好久不見。”他看向來人,唇角勾起,臉上泛起玩味的笑容。
隻那麼微微一笑,便似春泉漾起瀲灩波光,整個人頓時煥發出一種既邪魅又清貴的迷人風采。
來人微怔,遲疑地看著他,竟忘記了行禮。
“都下去吧。”他淡然吩咐,低沉的嗓音極富磁性。
管家連同侍女退去,屋中隻剩下兩個人。
他緩緩起身,看向女子,似笑非笑:“離那麼遠做什麼,本王能吃了你?”
女子寒了一下,默,恭謹地斂衽行禮:“王爺說笑了,不過是出現了短暫的幻覺,晏雪這就給您診脈。”
纖指伸出,搭上他的手腕,整個過程,他的目光始終不離女子左右,唇角的笑意味深長。
“晏雪馬上就給王爺開方子。”強壓著滿心的不自在,女子收回自己的手,斂眉告退。
他迅速扣住女子縮回的手臂,挑眉笑道:“其實你不用跟本王這麼客氣。”
晏雪驚了,反射性就要甩開他的手,卻被他扣得更緊,注視她的目光變成了幽深難測。
“王爺這是......要替晏雪把脈?”晏雪垂目望著那隻控著她的手臂,隱忍地問道。
他笑了,口氣曖昧輕佻,“故人相見,何不多留一會?”頓了頓,笑意更深,“本王可是對你惦念得很呢。”
晏雪哆嗦,緊緊地抿住嘴,生怕自己吐出來,好一會才道:“那王爺就多生病,生大病,生絕症,這樣王爺肯定會經常見到晏雪的身影。”
洛陽王臉色發青。
晏雪道:“現在該是給王爺開方子的時候了,還請王爺放手。”
他充耳不聞,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那隻細白的小手,悠然問道:“為何三番兩次拒絕本王?”
晏雪一個激靈,汗毛豎起,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她幾乎是不顧一切地抽回自己的手,後退兩步,變色道:“王爺這是何意,難不成是看上我家三個孩子的娘親了?”
他怔住,驀然笑出聲來,好似妖孽漫天飛舞:“有趣,當真是有趣,也不枉本王對你的一番心思,本王是看上你了,怎樣,要不要跟了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