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地一聲，高歌隻覺得整個腦袋好像都要炸開了。
似乎被幾萬伏的高壓電擊中了腦子，腦漿好像都要沸騰了，那種無法言說的痛苦讓高歌的五官都扭曲了，一下子倒在地上，他想張口狂呼，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他想翻滾掙紮，四肢卻好像被束縛住一樣，隻是全身瘋狂地抖動著。
頭痛得要裂開了，這種可怕的痛苦，讓意識都變得模糊起來，靈魂似乎都在劇烈顫抖和震蕩，就好像地震中猛烈搖晃的花瓶，隨時會摔得粉碎。
死，也要比現在痛快萬倍，高歌感覺到，隻要自己稍一鬆懈，就能到達那解脫的彼岸。
要放棄嗎……？
忽然，高歌已經模糊的眼前浮現出了母親的形象，她正默默地看著自己，一言不發，可表情是那麼哀傷。
三歲時，自己高燒不退，已經到了休克的邊緣，蒙朧間，他感覺到母親緊緊將自己抱在懷中，那種驚慌和悲痛，深深刻入了他的靈魂裏。
八歲時，自己被測出隻有二級低等的武道天賦，母親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將他攬入懷中，臉緊緊地貼在他被眼淚濡濕的臉頰上。
十歲時，自己被高洪打得鼻青眼腫，母親輕聲地歎著氣，將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滴溫熱的眼淚，落在他倔強的拳頭上。
……
一幕幕，如同電影畫麵一般閃現。
不！不能死，死了就留下母親一個人麵對這無情的世界了！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死了就是向命運低頭了！要死，也要在翻身高高站起後再死！
來吧，不就是九死一生嗎？不就是如同煉獄嗎？何不放手一博！
高歌心中狂呼。
忽然間，已經紊亂散逸的意識一凝，這種可怕的折磨一下子消失了。
高歌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冷汗已經浸透了他好幾層衣服。
抬起頭，高歌看到鬼老正驚詫地看著自己，嘴張得老大，眼睛卻亮得驚人。
“咳！咳！怎麼了？”高歌掙紮著站起來。
“真是個怪物！”鬼老驚叫，“你居然隻用半個時辰就融合了神種，阿黃可是足足用了六個時辰！”
“那這是好是壞？”高歌心中忐忑。
“好！超級好！時間越短，說明與神種的契合度越高！”鬼老雙手激動地搓動著。
“喔，那我就放心了！”高歌長舒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
這一放鬆，高歌馬上感覺到了異樣，臉上表情一滯。
“感覺到了嗎？”鬼老低聲問道。
“感覺到了！”高歌猛地吞了一口口水。
以前，高歌雖然能感覺到天地靈氣的存在，但那就像是隔著毛玻璃看窗外的風景，隱隱約約，模模糊糊。
現在不同了，如同高度近視眼一下子戴上了眼鏡，一切都變得那麼清晰，甚至那一縷縷天地靈氣的流動軌跡都如同空中的流雲一樣，真真切切。
這，就是天賦的改變嗎？
“你修練一下試試，看看會有何改變。”鬼老笑眯眯地建議道，看得出，他的心情現在很好。
“好！”高歌迫不及待地盤膝坐下，心意一凝，運起高家家傳的修練功法——九轉星雲訣來，這九轉星雲訣是六品中等武學，秘不外傳，也是高家立身於弘武世家的重要資本之一。
高家雖然隻是九等弘武世家，可這修練功法卻是不差，隻是近百年來族中天賦高的人才出現較少，所以才會慢慢落後，從六等弘武世家一步步被降級的。
“這修練功法倒還勉強過得去，用熟不有生，就讓你先用著吧，待到靈武境後再傳你新的功法。”鬼老以手撫須，輕聲自語。
一閉上雙眼，高歌的心裏不禁有些興奮和期待，也有幾分緊張，忙長舒幾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
高歌閉上雙眼沒一會兒，就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地，這樣的入定速度是以前的他根本無法想像的。
入定快慢與否，也是天賦高低的外在表現之一。
高歌按照心法所述，先將意念守住下腹的氣海。
修練到武徒一階時，丹田處就能開辟出氣海，成為修練時儲存和中轉靈氣之所，他的氣海狹小逼仄，空空如也。
接著，高歌想像有一個氣旋在氣海之中順時針轉動，按心法所述，隻要保持這個狀態，或快或慢，都能開始感受到體外的靈氣，這也是修練的第一步。
慢慢地，高歌感覺氣海中的氣旋越來越清晰，自己的全部精神都被它吸引了進去，不像之前要全力集中意念才得堪堪守住，現在是想將意念轉移出來反而很難了。
隨著氣旋的加強，高歌有了一絲奇妙的感覺，全身皮膚似乎被無數小小的觸手輕搔，又癢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