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憶白可以很清楚的聞見從沈饒晨身上散發出的煙草味,也可以很深刻的感受到沈饒晨緊握著她手腕的力度。
麵容呆滯的望著天花板,她緩緩的朝下轉動著布滿血絲的雙眼,看著將頭靠在自己胸口的沈饒晨,圓睜的杏眼裏閃過一絲深入骨髓的恨意。
顫抖著緊咬著自己的下唇,夏憶白帶著恨意的猙獰起麵容,似是恨不得將沈饒晨剝皮拆骨。
斜過眼眸,她恨意滿眼的望著放在玻璃櫥窗裏的相框,視線定格在照片上那位將手搭在小女孩的男孩子身上,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寬敞的客廳裏安靜了下來,夏憶白能夠清楚的聽到沈饒晨的呼吸聲,也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不緩不慢的心跳聲。
兩個人就這樣彼此無語的保持著沉默。
一個人,眸含恨意的將視線定格在相框之中的照片上,另一個人的心思早已飛向九霄雲外,思念、祭奠著他深愛了十年的女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憶白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段安靜的令人窒息的時間裏,究竟都想了些什麼。
強迫自己努力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她剛才的思緒,夏憶白依然無法記起自己的腦海裏,剛才都飄過了些什麼樣的想法。
她隻是知道,等累了、乏了的沈饒晨放開她的手,離開沙發時,客廳裏響起了自己可悲可憫的沙啞聲音。
當沈饒晨放開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朝樓梯口走去時,夏憶白也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她抬手擦幹臉上的淚水,麵色慘白的望著正準備上樓的沈饒晨,用已經哭到沙啞的聲音,說了句:“沈饒晨,我沒有錯。這一切都是沈淩菲的錯。”
見沈饒晨停下腳步,轉頭怒火中燒的瞪著自己時,夏憶白突然感覺自己又贏了一場比賽。
她嘴角揚起挑釁的笑意,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朝沈饒晨走了過去。
“我並沒有讓她將眼睛給我,不是嗎?所以,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明明答應了我那麼多事情,明明答應了我要陪我一直開心快樂的活下去,可是她卻自私的拋下我,在我不知道的時間中、不知道的地點裏,偷偷死去。】
偏著頭,夏憶白用力的掐著自己的大拇指,強迫自己忍住在眼中不停打轉的淚水,克製著自己不要哭出來。
“你問我……問我,為什麼我要出現在你和沈淩菲的生活中?嗬嗬,那你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出現在你們的生活當中?”
夏憶白眼中明明噙滿了淚水,可是當她望著沈饒晨臉上帶著冷意的表情時,硬是笑出了聲。
【明明我才是沈饒晨兒時最愛的妹妹,可是你呢?沈淩菲,你冒充了我的身份,奪去了所有原本屬於我的東西。
我都打算將沈饒晨讓給你了,為什麼你還是離開了?究竟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不要每次都讓我傷心?把我的命給你嗎?】
笑著深吸了一口氣,夏憶白拚命的保持著臉上帶著淚水的笑容。
“沈饒晨請你不要忘記了,當初是你用廉價的五萬塊將我買回來的。你讓我無處可去,無人可依,我賴上你又怎麼樣?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