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自製的開始顫抖,夏憶白覺得體內有什麼東西在翻騰。
悲哀?
可憐?
還是無法救贖的絕望?
一陣龍卷風刮過,她千孔百瘡的心髒下起了一場肆無忌憚的暴雨。
死咬著顫抖的下唇,夏憶白微昂起頭,希望臉頰上正在慢慢下滑的淚水,可以重新倒流回眼睛裏。
“好。”
從眼睛裏流出來的眼淚,怎麼可能會重新回到眼睛裏呢?
那樣眼睛會痛!
就像死的人一樣,又怎麼可能會死而複生呢?
那樣人心會死啊!
緊合著雙唇,夏憶白還是難以抑製的顫抖著她瘦弱的身子。
將雙手覆在沈饒晨的手背上,她低頭帶著哭腔回答了沈饒晨一句:“從今以後,我就以沈淩菲的身份活下去,讓沈淩菲重生在這世上。”
【沈饒晨啊沈饒晨,你這又是何必呢?
在這世界上,還能有誰能比你更切身的體會到沈淩菲的逝去之痛?
還能有誰,能比你更加痛徹的記得沈淩菲已經死去的這個事實?
隻有你自己了!
你現在讓我以沈淩菲的身份,在這世界上生活下去。那你呢?你又如何能重新找一個誰,來代替以前還未曾受傷的你,繼續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緊握著沈饒晨逐漸開始降溫的雙手,夏憶白也覺得很奇怪。
明明、明明她想要嚎啕大哭,明明她想要聲嘶力竭的哭出來,將心裏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悲憤全部用哭聲發泄出來。可是時至如今,她卻一點哭聲也無法從嗓子裏發出來。
低著頭,夏憶白默不作聲的流著眼淚,看著眼前這雙獨屬於沈饒晨的大手,嘴角勾起了一抹淒涼無比的笑容。
她什麼也不想,也什麼都不用去想。大腦一片空白的她,等不及去思考自己以後的生活,就已經被沈饒晨強而有力的雙臂擁入懷中,壓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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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機出站口的等候大廳裏,夏憶白坐在長椅上,陪沈饒晨一同等待著沈弘文。
沈饒晨說沈弘文下飛機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半,現在已經四點五十了,應該差不多到了才對。
正當夏憶白心不在焉的看著腳下泛著白光的瓷磚時,沈饒晨已經拿起震動個不停的手機,放在了耳邊。
“喂?是的,爺爺。”
聽到沈饒晨衝著電話裏喊了一聲“爺爺”,夏憶白當即有些緊張的朝他看了過去。
她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沈饒晨的爺爺,更加不知道他爺爺是個怎麼樣的人。
縱然沈饒晨已經在來機場的路上,對她說過很多遍沈弘文是一位非常慈祥溫柔的老人,可夏憶白還是緊張的直冒冷汗。
雖說沈饒晨一直再跟自己強調沈弘文是位非常慈祥的老人,可畢竟他是沈弘文的孫子啊。
沈弘文對自己的孫子溫柔慈祥,未必就會對外人也一樣溫柔慈祥。
“淩菲。”
就在夏憶白百感糾結的時候,她突然聽到沈饒晨叫沈淩菲的名字。
激動的抬起頭,夏憶白迅速的抬起頭在大廳裏掃視了一圈,直到她對上沈饒晨神情複雜的暗眸時,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沈饒晨並不是因為在大廳裏看到了沈淩菲,而是在叫自己這個“沈淩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