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適的別過頭,辛羨將視線移到了孫曼文的墓碑上。
“或許吧。”她低聲回答了夏憶白一句。
夏憶白側過頭瞧著有些拘禁的辛羨,笑的更加明朗了。
蹲在地上,夏憶白擺弄著剛才被她放在墓碑前的白菊,同時說:“我經常在想,或許有一天,我也會步上孫曼文的後塵。”
抬起頭,她再次朝辛羨問了一句:“你覺得我什麼時候會失去沈饒晨?”
辛羨微微一愣,她遲疑的垂下視線看著正蹲在地上的夏憶白,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尷尬一笑,她有些拘禁的走上前,對夏憶白說:“你不應該這麼悲觀,或許很多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
“或許?”
夏憶白笑著朝辛羨挑了一條眉角,而後隻是笑看著她,卻不再說話。
“畢竟,還沒有發生的事情都是未知數,不是嗎?”
說話間,辛羨依舊波瀾不驚的保持著臉上親和力十足的微笑。
夏憶白默不作聲的注視著她,不得不承認辛羨這個女人真的很善於隱藏。
她可以時時刻刻的保持著臉上溫柔的笑意,給人一種‘其實她真的是個好女人’的錯覺,也正是這種蠱惑人的錯覺,讓夏憶白感覺就像狠狠的挨了一耳光一樣,整張臉硬生生的疼,這一疼就疼了她六年。
“不!”
夏憶白笑睨著辛羨,斬釘截鐵的從嘴裏說出一個“不”字。從臉上微微抽起了一抹微笑,她說:“雖然有很多事情還沒有發生,但是它的結果是早就已經注定了的。”
頓了頓,夏憶白才繼續說道:“比如……人,一定會死!”
辛羨聽到夏憶白這意味不明的一句話,當時愣住了。她佇立在夏憶白的身旁,竟然忘記了保持臉上可以時刻被她拿來當做屏障的微笑。
夏憶白望著微笑凝固在了臉上的辛羨,心滿意足的往上勾起了唇角。從地上站起來,她走到辛羨旁邊,說:“等了這麼久,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辛羨回過神,一頭霧水的看著夏憶白,在心裏思索了片刻,似乎根本就不記得夏憶白什麼時候問過她問題。
“恩?”她朝夏憶白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夏憶白望著辛羨,重複了一遍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在孫曼文去世之後,你這是第幾次來看望她?”
辛羨愣神的望著正盯著她的夏憶白,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在震驚中微微的睜大了雙眸。
夏憶白將辛羨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知道她已經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了,便冷“哼”了一聲,朝她丟下一句“所以,我才說孫曼文是我見過最不幸的女人。”之後,邁著快步,迅速消失在墓園裏。
辛羨震驚的望著迅速離去的夏憶白,在她最後留下的那句話中,猛然回過神,原本還時刻帶著微笑的臉上飛逝而過一抹慌亂。
顫抖的握緊了自己的衣擺,辛羨緊抿著雙唇,透著惶然不安的眼中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冷光。
在夏憶白看來,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出賣、傷害,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