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憶白在受傷的那段時間裏,痛徹的體會到了被世界拋棄的感覺。她誰都不敢相信,誰都不敢去依靠,唯一能夠使她安心的人隻有沈淩菲。
她當時心裏什麼也不想,她就想能夠時時刻刻的抓住沈淩菲的手,隻要沈淩菲在身邊,一切對於她來說都容易。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加重沈淩菲的負擔。
看著照片上的沈淩菲,夏憶白忍不住用指腹觸摸著她的側臉,心中有說不出的酸澀。
將照片重新夾回了筆記本中,夏憶白又翻到了下一頁。下一頁依舊是大片的空白,上麵隻有“如果能夠讓憶白恢複光明,我什麼都願意做”幾個大字。
看到這一句話,心中酸澀的夏憶白再也控製不住,將頭埋在沈饒晨的懷中哭了起來。
夏憶白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太幼稚了。她根本沒有辦法和沈淩菲相比,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都比沈淩菲差一大截。
沈淩菲的心思太細膩了,細膩的就如同她反握在手中的一把劍。她總是小心翼翼的將劍刃對準了自己,時時刻刻不忘防止傷害到別人。
夏憶白一直以來都沒有靜下心去想過沈淩菲在她看不見的這段日子裏,究竟都在想什麼,也從來沒有去體諒過沈淩菲的辛苦。
那個時候的她,總是將沈淩菲和沈饒晨放在天秤的兩邊。隻要沈饒晨一出現,那麼沈淩菲的分量就會下降。她總是在埋怨沈淩菲取代了她的位置,她時時刻刻不忘在心裏去將沈淩菲恨上一遍,可是她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沈淩菲的身不由己。
一想到沈淩菲在自己眼睛看不見的那段時間裏,獨自吞舔著身上所有的辛苦和酸澀,夏憶白就控製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可是,現在做什麼都已經晚了。沈淩菲已經死了太久了,她的屍骨早已與整個大地融合,變成了空氣中微不足道的一縷青煙。
整間露天咖啡館裏除了店員之外,就隻有夏憶白和沈饒晨兩個人,夏憶白隻管埋在沈饒晨的懷中放聲大哭就好了,但是無論夏憶白哭得多麼的傷心,無法挽回的事物是真的沒有辦法再挽回了。
沈饒晨難過的看著放聲大哭的夏憶白,抬手就像安慰孩子一樣,動作親手的撫摸著夏憶白的後背。
他紅著雙眸,哽咽的再次將筆記本上那一句看上去力度十足、毫不猶豫的話瞄了一眼,更是難受的微皺了皺眉。
依舊是那句話,依舊是那樣的懊悔,如果他當初不要那麼決絕的想趕走夏憶白,不那麼堅決的反對沈淩菲再和夏憶白走在一起,或許這樣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難過的用下巴蹭了蹭夏憶白的頭,沈饒晨伏在她耳畔,低聲安慰:“別哭了!”
夏憶白沒有猜到導致她和沈淩菲注定分別的那場車禍是權凱澤一手策劃來殺死沈淩菲的,可是她不用看筆記,也能夠猜到沈淩菲接下來要寫的內容了。
她忐忑的看著筆記本上那一句話,不由有些猶豫自己是否應該再繼續看下去。
抬起頭朝沈饒晨投去了忐忑的眼神,夏憶白有些不安。沈饒晨將夏憶白眼中的猶豫看在心裏,他輕抿著唇沉思了一會兒,還是翻開筆記的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