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剛剛翻起一絲亮光,就如同魚肚子腹下的那種灰白色一樣。
許文強像往常一樣拉著車在街道上跑著。跑著跑著許文強停下了腳步,他抬起頭看著昨晚黑衣人和白衣人的激戰的地方,此時的街道已沒有了一個屍體,地上幹淨的沒有一點絲跡,仿佛夜裏被人清洗過一樣,一切都變的這麼不可思議。許文強明些摸不著頭腦,如果不是自己手上昨晚被黑衣人的刀劃破的幾道細細的血痕的話,許文強一定以為昨晚的事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許文強看著光潔反光的青石板,想起了昨晚的兩個人。一個是那個臉色蒼白不斷咳嗽的人,此時許文強早已知道他的身份,也難怪,中國隻有一個少帥能有他那樣的沉穩與冷靜;另外一個人便是那個身著銀衣神秘的‘閃電手’!果然人如其名,出手真是快如閃電,瞬息間近身的四個黑衣殺手便被他擊倒。而自己遠遠沒有達到那種速度,昨晚自己也算是超水準發揮,想來怕是自己一心想與銀衣人比個高下,心境無雜,所以昨晚才有那樣的表現。
許文強心中暗暗慶幸,幸虧那個‘閃電手’不是敵人,否則自己冒險在他後麵追趕,十幾招之內他便能將自己擊斃。
但他到底是誰呢,許文強心中疑惑起來,他的身手和自己竟然那麼的相像。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許文強的腦海裏,和銀衣人的身影重合了起來——三爺!!難道他是三爺!沒錯,他出手的穩!準!狠!簡直如三爺如出一轍!!許文強此時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三爺就是‘閃電手’!可三爺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呢?許文強心道三爺怕是有苦衷吧,在三爺還沒有講出自己的秘密之時就先替三爺保密吧!
許文強呈現一臉釋然的神色,拉起車向前跑去。
有些人素來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彪六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隻見彪六眩目的光頭又出現在鬧市裏,眼睛賊賊地盯著過往的大姑娘身上看。手裏的那個鳥籠依然如當初那個一般,可是裏麵的鳥兒卻換了,換了一種白鳥的不知名的鳥兒。雖沒有原來那隻金絲雀兒名貴,但可漂亮的多。突然彪六一頭撞在一個人的身上,撞的頭袋直暈。
彪六那是那咱肯吃虧的人,揉著腦袋罵道:“那個不長眼的!!敢撞我彪爺!!”
後麵的一個小弟忙側過身附在彪六的耳朵道:“彪爺!!是日本人呀!!”
彪六一聽這才抬起頭來仔細瞧個來人的模樣,心中不住歎道:好壯呀!!
來人正是小林黑布!隻見他惡狠狠地盯著彪六,笑道:“你剛才是說我不長眼是嗎?”
彪六忙頭搖的跟波浪鼓一般,陪笑道:“哪有,哪有,大爺您剛才聽錯了!!小的是說我自己,我自己沒長眼睛!!”
小林黑布怪異地笑著,突然間一隻粗手一下子就掐住彪六的脖子將他生生的掂離地麵。
“是。。。是小的。。。沒長。。。。大爺快快。。。放下我吧!!!我。。。喘不。。。。氣了。。。”彪六雙手死死地握著小林黑布的手,雙腳在空中一陣亂蹦,卻不敢碰到小林黑布的身上。
“哼!!!”小林黑布一聲冷哼,一甩手將彪六摔在左側的一個賣布的小攤上,頓時嘩啦啦的數聲響,彪六被布匹給了埋了起來。
眾人隻是在旁圍觀,誰也沒有同情彪六。本來彪六在鬧市就橫行無忌,欺負眾商戶小販,大家都心裏憋了一口氣,眼見彪六被人教訓,誰不心裏叫好暗道彪六被人打了也是活該。
彪六的兩個小弟忙跑過去將布匹拿開,攙扶著彪六出來,直道:“六爺您沒事吧?!!”
彪六一把推開兩個小弟怒道:“廢物!!兩個飯桶!!上次被一個車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頓,這次還被日本人打!!你們就吃幹飯的呀!!!”
小林黑布的目光狠狠地瞪了過來,彪六立時閉口,頭也不回地往市場外逃竄去。後麵的兩個小弟也直喊道:“彪爺!您慢點!您的鳥!!”
眾商販均哈哈大笑起來,隻是人群中有一個人沒有笑,他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就是許文強,雖然彪六可恨,但日本人在中國的地盤上橫行隨便打人更是可恨!!小林黑布也警覺地注意到這個異常的目光,可是當他四處尋找目光來源的時候卻發現許文強早己不見。
許文強拉著車走到茶攤前,對著裏麵喊道:“喂!!老板娘,來碗茶和兩塊燒餅!!!”
“好嘞!!”隻見一個腰係白圍裙的中年婦女從裏麵走了出來,“阿文,你的餅和茶!!另外我還贈你一小杯酒!”
許文強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老板娘,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呀!!還有酒喝?”
老板娘笑道:“今天呀,是我女兒回家看我的好日子!”
許文強笑道:“你女兒?沒聽你說過呀!!哈哈長的漂亮不漂亮?”
老板娘裝作瞪了許文強一眼,仍然一臉幸福地笑道:“我女兒是在北平的沈家當丫環的,不過可是燕京大學的學生呢!!!這一周放假回來看看我,隨便幫我照看下茶攤。”
許文強再次拿起茶杯舉到一臉自豪的老板娘麵前笑道:“老板娘,剛才那被酒被我喝了,哈哈隻能以茶代酒了,我敬你有這麼個好女兒!!”
許文強說著就要飲那杯茶卻被老板娘攔了下來,老板娘對著布篷裏麵喊道:“小蘭,來,再給這裏的客人拿杯酒來!”
“好的,娘。”裏麵一聲脆響,走出一個清靈靈的秀氣少女,許文強盯看一看,頓時叫道:“張新蘭!!”接著許文強搖搖頭,口中喃喃道:“我早該猜出來的!!哈哈你們母女倆簡直一個模子掏出來的!!”
老板娘驚疑地望著許文強道:“阿文,你認識我們家小蘭?”
張新蘭此時也看著眼前這個穿著淺黃色短褂,頭戴一頂大布簷帽的,眉宇秀毅下巴卻一堆青胡渣子的年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