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日子裏,陳永平找了幾次機會想約小青一起出去,趁機向她表白,但小青每次總以電台忙,學習緊張為由拒絕了他。陳永平覺得小青好像有意在躲著他。陳永平終於開始相信之前的傳言了。但小青是否已經接受了那個大三師哥的追求呢?小青知不知道自己一直喜歡她呢?
陳永平心裏亂得很,而他此時最希望的,就是搶在小青還沒有接受那個師哥的追求之前,向她當麵說清楚自己的感受。無論結果如何。
陳永平覺得,如果不把出心裏話說出來,自己就會被憋瘋的。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忍受著這樣的煎熬,學習也學不進,吃飯也沒滋味,睡覺也睡不香啊!
左思右想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直到一個星期五午休,陳永平聽到宿舍裏大雄他們正在商量著明天到學校附近的橘子園摘橘子時,這才有了主意:對!就約小青到橘子園摘橘子,路上跟她說!
這橘子園就在學校旁邊,離學校不遠,走路不用半個鍾就可以到。園主種這些橘子專門供人采摘,在裏麵吃多少不管,帶出外麵的論斤稱,價格一般比外麵的貴。不過少男少女們都覺得這樣有趣,便經常三五成群地去橘園摘橘子。
這天晚上熬到自習完回來,陳永平便迫不及待地跑到宿舍走廊一角的電話亭打電話給小青,他不想讓宿舍的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此時正是冬初,冷風習習,陳永平伸出手想撥打小青宿舍的電話,但手竟然發抖了。他不知道是因為天冷還是因為緊張。猶豫了一陣,陳永平終於咬咬牙,拿起話筒,一手撥通了小青的宿舍電話。
陳永平的心緊張地等待著。接電話的是小青宿舍的另一個女孩麗佳。陳永平吞吞吐吐地說:“你好,我,我想找小青。”
麗佳在那頭喊:“小青,你的電話。”陳永平的心裏更加緊張了。
小青接過電話,聲音溫柔地說:“喂你好,是哪位呢?”
陳永平呼吸困難,說:“是我,陳永平。”
小青笑著說:“喔,平哥啊,有什麼事嗎?”
陳永平說:“我,我想請你明天下午一起去摘橘子。”
小青想了一下,說:“明天好像沒空啊,改天吧。”
陳永平堅持地說:“我這次是很有誠意請你去的,真希望你能來。”
小青說:“這樣啊,那好吧,我叫我們宿舍的麗佳她們一起去。”
陳永平的心徹底地碎了,聲音發抖地說:“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我隻想你一個人去!我喜歡你呀!這句話我已經憋了很久了。我不想再瞞下去了,再瞞下去,我就會發瘋的!我一直想控製自己不去想你,但總是辦不到!“
小青在那頭說:“平哥,其實我不想瞞你的。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但我一直不想讓你知道,我不想讓你傷心。”
這句話就如青天霹靂一樣,徹底擊碎了陳永平的所有希望。但陳永平心有不甘,追根究底地問:“什麼時候的事?他是誰?是不是大三的那個?”
小青說:“就在今年暑假。原來你已經知道他了。平哥,我知道你對我好,我非常感動。我們一直很合得來,但我一直把你當作哥哥一樣,沒其它意思。”
陳永平這才明白今年開學時,小青為什麼這麼遲才來學校。原來是和那個師哥在一起廝守!
陳永平的心徹底地死了,漠然道:“我明白了,你不用說了。”
陳永平掛了電話,失魂落魄地從電話亭一步一步地走回宿舍。冬夜的風無情地吹著,透過樹梢上沙沙嗤笑的殘葉,一彎鐮刀般的新月也在半空淺笑著,和著寒風一起,割傷了陳永平的心。但此時他已麻木得毫無察覺了。
回到昏暗的宿舍,默默地爬上床,重重地躺下後又馬上拖一張被子蓋在頭上,兩行熱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變冷了,滴到了耳朵,滴下枕頭,然後一直滴到了他的心裏。變成雪,紛紛飄落在他淒涼孤寂的世界裏;變成一棵枯樹,陳永平倚靠著它,在這冰冷的曠野裏盡情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