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紫陽觀主(3 / 3)

苗君儒忍不住問道:“觀主如何知道這些事?”

無塵道長說道:“那宋獻策之子宋寶,乃我觀中道人,道號木玉山人。當年在黃村修建地下金鑾殿,也是我祖上相助,才得以建成。那百柱宗祠,實為遮人耳目之用。”

苗君儒接著問道:“我在孽龍洞中,見到木玉山人留下的墨跡,難道他也到過裏麵?”

無塵道長說道:“木玉山人撫養李自成之子,何曾不想複興大順王朝,他也知孽龍洞中有孽龍,隻要用道家法力借龍珠之力釋放出孽龍,再用禦封龍印鎮之,就能找到龍葬之地,找到龍脈之穴,以人葬入,可保後代成為帝王。隻可惜他沒有禦封龍印,所以隻能作罷。至於我伯父,是在洞悉了天地玄機之後,在洞內布下道家氣陣,不想外人進去騷擾那條孽龍,擔心激發孽龍的戾氣,怕到時候你收服不了!”

苗君儒驚道:“什麼,要我去收服那條孽龍?”

無塵道長說道:“我剛才說過,你是今年天劫的主星,凡事都應在你的身上!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當年我伯父登仙之際留言,要想修到道家最高境地,必找到《疑龍經》與《撼龍經》那兩本佛香本奇書,以三昧真火燒之,必有奇跡出現。其實這兩本書,乃是道家真經。”

苗君儒說道:“《疑龍經》在我手裏,可那本《撼龍經》,卻在那白發老者手裏。不過沒關係,他說我們倆一定會見麵的!”

遊勇慶說道:“到時候想辦法從他手上把《撼龍經》奪過來,就知道那兩本書的秘密了。隻是那三昧真火,卻很難弄得到!”

苗君儒與張道玄相互笑了笑,並不說話。從道家的角度解釋,有一定修為的道人,都能煉出三昧真火。以張道玄與無塵道長的修為,要想煉出三昧真火,並不是什麼難事。

無塵道長把手中的《疑龍經》放在天師鐵劍的旁邊,說道:“隻可惜龍珠和禦封龍印都落到他們手裏了,我們得多費一番手腳了!我前兩天夜觀天象的時候,隱約見西北方向有妖氣,正要和道兄動身趕往孽龍洞那邊,先除妖孽!”

苗君儒想起那具僵屍的事,說道:“我在陝西考古的時候,曾見到一具活屍,此活屍與僵屍不同,動作敏捷且不懼普通法器,我幸有張道兄送我那幾個樣法器,才保住一命。在孽龍洞中,我聞到那具活屍的臭味。而在百柱宗祠,胡隊長親眼見到了那具活屍,好在有郭陰陽送我的陰沉木八卦,他才揀回一條命。我肯定那具活屍是上川壽明的。”

張道玄皺眉道:“僵屍我倒見過,你說的這行動敏捷的活屍,我沒見過。不過,據天師府中的古籍記載,確有與僵屍不同的活屍,稱為屍妖。屍妖與僵屍不同,須得埋於土中千年不腐之屍,還需此屍生前有戾氣,死不瞑目者。選月圓之夜,以八個童男童女之血浸泡,再以邪術將其魂魄招回,方成活屍。苗教授,你說得不錯,這活屍比千年僵屍還厲害,普通法器確實對其無可奈何,而且連白天都可以出來害人。我雖然有天師鐵劍,可那活屍有甲胄護身,恐怕也難傷著他。”

無塵道長說道:“原來我看到的妖氣是那具活屍所致。聽道兄所言,莫非就沒有辦法對付那活屍了?”

張道玄說道:“並非沒有辦法對付。活屍與僵屍不同,有魂魄在身,那上千年的戾氣早已經化成了妖氣,普通靈符無法鎮住。而且他動作靈活,要硬碰硬的話,恐怕很難對付,得弄清他的來曆,才好想辦法對付!”

苗君儒說道:“我在藍田的那天晚上,聽那幾個區小隊員說過,村裏不見了幾個孩子!”

張道玄說道:“這麼說的話,那個日本人就是在那裏煉成這具活屍的。”

苗君儒說道:“那幾個區小隊員都死在活屍的手上,最後一個區小隊員臨死的時候,要我到玉川去找胡老漢,還要我注意日本人,隻是當時我們想早點回重慶,就沒有去玉川。”

張道玄說道:“要是你去了玉川,也許就能從胡老漢那裏知道點什麼,可惜現在已經遲了。如果確定活屍是日本人在藍田煉的,我就有辦法!”

無塵道長問道:“道兄有何辦法?”

張道玄說道:“那日本煉的活屍,不可能大老遠從日本帶過來,所以活屍生前應該是中國人。他有三魂七魄,能聽得懂我們說的話,如果我們告訴他當年發生的事情,曉以民族大義,也許他會幫我們。但是那日本人是他的再生恩人,所以……”

苗君儒說道:“所以我們仍沒有勝算的把握?”

張道玄說道:“萬一不行的話,我隻得以命相搏,用三昧真火打出他的魂魄。沒有了魂魄,他就是一具僵屍。苗教授,有天師鐵劍在你手裏,你都能滅了他!活屍的命門在天靈蓋的百會穴和腳底的湧泉穴,那是他連同天地靈氣之處,也是他最弱的地方。”

無塵道長說道:“大凡邪物,在月圓之夜最猛,如今乃是月底與月初相交之時,淩晨乃見眉月,諒那邪物也強不到哪裏去。張道兄,我看現在我們就去找那邪物,不管怎麼樣,做個了斷,你看如何?”

“也好!沒有了那具活屍相助,日本人的本事會大打折扣。”張道玄掐指一算,接著走出廂房,仰頭向天,驚道:“不好,那條孽龍已經蠢蠢欲動,我們必須盡快趕到那裏!”

苗君儒站在張道玄的身邊,見天空中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什麼,但空氣沉悶,是大雨來臨之兆。他說道:“我們要想辦法盡快趕去,要是有馬就好了。”

遊勇慶說道:“我知道哪裏有馬,你們三位在城外等我一會兒,我去弄馬來!”

說完,他檢查了一下背在背上的槍,轉身走了!

無塵道長見時間緊迫,忙叫一個道士準備了四個人穿戴的蓑衣和鬥笠,還有兩盞照路用的馬燈,三個人從小西門出了城,來到位於湯村那條往北去的路口,看看天色,已經臨近中午。沒等多久,就聽到城內傳來槍聲。

不一會兒,見遊勇慶騎著一匹馬急馳而來,手裏還牽著三匹,衝到他們麵前,大聲說道:“快上馬,那些王八蛋追上來了!”

三個人上了馬,過了湯村,沿著北去的那條路急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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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騎馬一路狂奔,還沒走半個時辰,大雨下來了,如瓢潑一般,一陣緊一陣,打得人頭上的鬥笠叭叭直響。轟隆隆的雷聲仿佛就在人的頭頂炸響,震得人頭皮發麻,兩耳嗡嗡直響。白晃晃的閃電如幽靈一般瞬間劃過雨霧,閃得人的眼睛根本睜不開。馬的前進速度早就慢了下來,四蹄在泥漿裏打滑,幾次都差點滑到田裏去了。

他們身上雖然穿了雨具,可也沒有什麼用。那雨實在太大,借著風勢灌到人的脖子裏。遊勇慶把馬燈藏在蓑衣下,以免被雨淋到。沒多久,他胸前的衣服全淋濕了,他看了看前麵,見苗君儒和張道玄兩人不時大聲策馬,可無論他們怎麼策,那馬就是走不動。

這裏距離孽龍洞還有上百裏地,照這樣的速度,半夜都走不到。

好在前麵有個涼亭,四個人進了涼亭,把馬係在亭柱上。張道玄摘下鬥笠問道:“還有多遠?”

無塵道長回答道:“還有上百裏。這雨下得真大,道兄,要不我們歇一會,等雨小一點再走?”

張道玄點了點頭,解下身上蓑衣。

涼亭的一個角落裏有些稻草,苗君儒搬了一些過來,用打火機點燃了,四個人圍著火堆烤火。稻草不經燒,燒一會就沒了。

張道玄站在涼亭邊朝外麵看了看,見雨勢絲毫未減,估計這雨得下一兩個時辰,他轉身重新披起蓑衣,說道:“走路都比騎馬快,而且身上不冷,道兄,我們走!”

苗君儒和遊勇慶穿好蓑衣,牽著馬跟著兩個老人撲進了雨霧中。

四個人頂著大雨,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清華村的彩虹橋上。

彩虹橋長達五十丈米,寬兩丈,有五個橋墩,橋墩與橋墩之間用木板相連,上有廊亭,廊亭兩旁設長凳,以供行人歇腳。建於宋孝宗隆興年間,相傳婺源自古以來就有做善事的習俗,修橋、鋪路、建亭子等。最早,橋上遊四十米的地方,建有一座獨立木橋,一年之中好幾次被洪水衝毀,給村裏人帶來很大的不便。清華村一位出家的和尚胡濟祥與一位能人胡永班,很想為清華人建一座永久性的橋。胡濟祥雲遊四海,用三年多的時間化緣,籌集到一筆巨款。然後由胡永班負責設計、建造、施工,曆時四年多完成。在建造的過程中,清華村裏的許多文人墨客,紳士都想給橋取個內涵豐富的名字。婺源人自古不喜歡簡單地用地名命名橋名,幾乎所有的古橋都有一層美好的寓意,這座橋也不例外。許多人都給橋取了不同的名字,但無一被村裏人認可。

那天傍晚時分,就在橋將要竣工之際,胡濟祥焚香頂禮朝空膜拜,口頌金剛經,結果奇跡出現了,西邊的山背上出現了一道亮麗的彩虹,夕陽透過雲層,倒映在水中,構成了一幅美麗的山水畫。當時胡濟祥、胡永班見到此景,認為這是吉兆,立即叫村裏人燃放爆竹慶賀,彩虹是清華人心目中吉祥、美麗的象征,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橋名取彩虹橋最為恰當,就這樣一直叫到現在。

張道玄聽得橋下山洪嘩嘩作響,水勢很大,廊橋外雨勢絲毫未減,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不覺焦急起來,問道:“還有多遠?”

遊勇慶說道:“走小路還有四十多裏,走大路有六十多裏!”

苗君儒坐在廊橋邊的長椅上,這幾天一直沒有好好睡一覺,加之跑來跑去,身體已經疲憊不堪,剛一坐下,困意便上來了,眼皮像灌了鉛一樣直往下耷拉,想睜都睜不開。

坐在廊橋內,倒不懼外麵的大雨。遊勇慶見廊橋的頭上有一擔幹柴,不知道是哪個山民從挑來放在這裏的,當下也不客氣,抱了柴火到橋墩的石板地上生起火來。

幾個人烤了一陣火,身上淋濕的地方也漸漸幹了。苗君儒眯了一會眼,精神恢複了不少。

張道玄見外麵的雨勢小了一些,便要穿上蓑衣要繼續趕路,不料無塵道長一把扯住他,說道:“道兄,你聽!”

天空中不時傳來陣陣雷聲,張道玄靜下心神聽了一會兒,臉色漸漸變了,不由自主地說道:“怎麼會這樣?時間沒到呀!”

苗君儒站在廊橋邊聽了一會兒,隱隱覺得那雷聲中,還有另外一種聲音,很沉悶但又顯得高亢,又有幾分歡快,如同是一個久居牢獄的江洋大盜在走出牢門之後,從內心發出的那一聲聲巨吼。

無塵道長說道:“離二月二還有幾個時辰,難道是他們等不及了,提前把孽龍放出來?”

張道玄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一定要在孽龍出洞之前趕到,有祖師爺的天師鐵劍在,那孽畜就出不了洞!”

那雨勢又大了起來,夾雜著電閃雷鳴,預示著一場天地巨變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