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跟在他身後,不暴露出自己的空門,盡量地不成為他的拖累,然而就算是這樣,他的動作也漸漸地慢了下去,就在瀕臨極限的時候,一劍刺向了最當先那個黑衣人,原本是直朝他的脖頸而去的,但是劍還未到,聲勢已竭,隻得頹然上挑,他臉上的布隨之落地。
“俄默克圖……”看見他臉的一瞬間,青蕪喃喃出聲。
俄默克圖眼睛裏冷光一閃,盯住她,刀走偏鋒,忽然向她擊來,江玄雲抽劍回護,然而已經來不及,轉眼間刀已經逼到了青蕪身旁,然而還沒有觸及到她的身體,另一道白光破空而出,生生將他的刀撥開,刀鋒長鳴,這一招四兩撥千斤十分高明,俄默克圖微微一怔,抬起頭,隻見一個碧衣女子不知何時躍了進來,她手中三尺青峰散發著懾人的寒光,剛才那救命的一劍就是出自她的手裏。
“帶公子先走,這些雜碎交給我收拾。”
她回過頭掃了青蕪一眼,目光冷然,透著濃重的警告意味:“若是公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殺了你償命。”說完,手腕一轉,劍尖朝前刺去。
……
青蕪扶起江玄雲,往外挪動著步子,丁晴緊緊跟在他們背後,將要追上來的人統統擊退,出了城隍廟沒有多久,隻見辰佳和施天向著這邊跑過來,施天一看見青蕪肩上的人,先是愣了一下,脫口而出:“師父。”
“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幫忙。”青蕪加快了腳步。
此時江玄雲已經是昏迷的狀態了,施天走過來,看清他的麵容,微微一怔。
“易過容了,是你師父沒錯。”青蕪輕聲地說:“快,回醉仙樓。”
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追殺江玄雲,所以出城反而不安全,醉仙樓一看就知道是個藏匿的好地方,裏麵的人要不是有什麼厲害之處,也不可能再亂世中依然安然無恙。
施天點點頭,轉身背起了江玄雲,快速朝著醉仙樓奔去。
青蕪本想叫他一起扶著,沒想到他的力氣竟然這麼大,愣了一下,回頭看了城隍廟一眼,丁晴攔在門口,兀自與那些人纏鬥不休,一個人對付這麼多個,竟然沒有落下風。
“走吧。”看著辰佳渾身的衣服都濕了,在風中瑟瑟發抖的樣子,青蕪心下又愧又憐,俯身將她抱起來,跟了上去。
辰佳小小的身體靠過來,烏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小小的嘴唇顫抖著,忽然問了一句:“那些人就是害怪叔叔受傷的人麼?”
青蕪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問了一句:“你爹爹叫什麼名字?”
辰佳盯著她看了半晌,似乎是想到了她認識怪叔叔,不是壞人,便遲疑著,說:“我爹叫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娘叫她夫君,醉仙樓裏的人都叫他楚爺。”
“你姓楚?”青蕪怔了一下,忽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妥。
“嗯。”辰佳點點頭,一陣風吹來,她身體一震顫抖,忙往青蕪懷裏靠了靠。
很快便到了醉仙樓,施天背著江玄雲直接往樓上的房間走,青蕪抱著辰佳進去,掌櫃一直平靜無波的臉上瞬間出現了驚訝之極表情:“小姐?你哪裏弄了一身的水來?”
“嘿嘿。”辰佳笑了笑,身體一掙,從青蕪懷裏跳下來,往後堂跑去了。
“小姐……小姐……小姐?!”那掌櫃的連叫了幾聲,辰佳都不回答,他隻得給身邊的夥計打了一個招呼,目光忽然鷹隼般地,投到青蕪身上。
青蕪手裏拽著那個藥包,走過去:“你們廚房在哪裏?”
“許白,帶這為姑娘過去。”掌櫃的緩緩地說,看向她的目光鋒芒犀利,像是想將她整個人看穿一樣。
青蕪淡淡地回敬著這樣無禮的目光,跟在許白身後走進了廚房,衣服也來不及換便開始煨藥,還好有夥計幫忙,要不然真生不了古代的火。
她端著藥從廚房裏走出來,向上走到施天的房間,敲了敲門,施天將門打開,劈頭蓋臉地問:“我師父到底怎麼了?”
“中毒了。”青蕪四顧了一下,隻見江玄雲已經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合目躺在床上,臉上的易容已經被洗去,俊逸的眉毛微微皺起,臉色蒼白得嚇人。
“師父……一身的武功算是廢了……”施天忽然遲疑著,說出的話讓青蕪大吃一驚:“怎麼說?”
“剛才為了不讓毒素侵入心脈,師父好像封住了肩膀上的兩個大穴。”施天回手關上了門,眼圈有些發紅:“後來又強行運氣,血脈不暢,經脈斷了幾根……”
青蕪越聽越心驚,身體竟然抑製不住地開始顫抖:“功夫……廢了?”
“不知道鬼帝有沒有辦法……”施天忍不住,話音裏竟有嗚咽之聲。
“天兒別怕……”青蕪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也帶著顫音,隻故作鎮定地安慰著他:“鬼帝一定有辦法的,他什麼都可以做到……來……先喂你師父喝藥。”說著,遞過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