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雲站起身來,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整個人就被輕輕擁進了他的懷抱:“傻丫頭,你現在是神佛堂的堂主了,怎麼能動不動就哭?這樣如何讓人信服,為你賣命?”
他越是這麼說,青蕪眼裏的淚水越是忍不住,任由他抱著,心髒仿佛被一隻手握住了,痛楚而溫暖。
“我武功盡廢,不能保護你,有神佛堂的人也好。”他說著,微微將她推開,握住她的肩膀低下頭輕聲道:“你聽我說,人心最難掌控,神佛堂是一把利器也是一把凶器,鬼帝交到你的手上,是讓你在這個亂世之中有立足之本,但你若利用不當也有可能成為追魂奪命的毒藥。”
青蕪心頭一震,抬起頭看著他。
“鬼帝自然有本事統禦這群窮凶極惡的殺手,你卻不同,你說說,除了鬼字牌,你還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們信服於你?”
他頓了頓,沒有等青蕪說話,壓低了聲音:“你是真的想得到這股力量?”
青蕪沉默了一下,點點頭。
“那好……你聽著。”張玄雲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每一句都聽得青蕪神色驚動,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些都是從福臨那裏聽來,我隻能紙上談兵,其他的還得靠你。”說完,張玄雲在她頭上輕輕拍了拍,轉身走回了榻上:“我知道你還沒有放棄,所以讓由你任性一回,但是若是我功力恢複之後你還是沒有得到你想要的,就答應我……”
青蕪聽到他前麵那句話,心裏一喜:“你的功力還能恢複?”
“隻有三成把握。”張玄雲本來要說的話打住了,微微一笑:“這麼多年的功夫,也不至於這般不濟,我告訴你的幾句話你好生琢磨,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
青蕪點點頭,緩緩走出門去。
張玄雲說的那幾句話還停在耳邊,
殺手隻服從於力量,所以你現在隻能找到以前威信最大的人作為依靠,伺機收服。
馭人之術,在於誅心,恩威並重,此是要訣。
切莫單單隻依靠一個人,也記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
這些……都是從福臨那裏聽到的?
她邁出門,看見南宮尋正侯在門外,看見她出來,飛快地低下了頭。神佛堂的殺手似乎平時都蒙著臉,到現在為止,她也隻能從身高和舉止上分辨出誰是南宮尋,別的幾乎都是一模一樣……
“堂主。”南宮尋微微低下頭:“請回艙,屬下有要事稟報。”
……
剛剛進門,南宮尋便遞過一張詩簽。
看到那小小詩簽的瞬間,青蕪便知道發生了什麼,目光明滅不定。
“一個歸鴻樓來的人到了泉州,這是他交給堂主的。”
“他還說了什麼?”青蕪深吸了一口氣,努力鎮定下來。
南宮尋低下頭,一字一句地道:“義王世子有難,天下隻堂主一人救得,請堂主火速回京。”
福臨……果然不打算放過孫靈遠!
而且算起來並沒有幾天,歸鴻樓的人能趕到這裏,必是快馬加鞭,日夜奔馳,看到到火燒眉毛的地步了……
“掉轉船頭……順流而下去泉州。”青蕪看著南宮尋,腦海裏回想著這條晉江的流向,吩咐道:“從泉州改走旱路,去京城。”
南宮尋沉默不語,頓了一下,淡淡道:“屬下以為,現在請爺替張教主療傷才是要事。”
他的語氣雖然恭敬,但是也透出一股倨傲和疏離,不容商量。
青蕪怔了一下,微笑道:“鬼帝下山時有吩咐,說他半年內不希望誰再上山去找他,所以才將神佛堂暫時交給我,咱們去是可以,隻是惹怒了他,罪責我擔不起怎麼辦?”
別說鬼帝恨張玄雲至深,嘴裏不說,從他半年可以置張玄雲的生死於不顧就知道他絕不會出手替他療傷。
就是南宮尋為什麼要去找鬼帝她都知道——
鬼字牌交到她的手裏,這些人都不服,所以迫切地找到鬼帝,懇求他收回鬼字牌。
到時候鬼帝就不一定會再交給她了。
所以她才謊稱鬼帝下令不許驚擾,心知鬼帝心性高傲,就算南宮尋派人去問他也懶得辯解。
南宮尋聽罷,沉默了一會兒,低下頭:“屬下遵命。”
青蕪點點頭,問道:“掉轉船頭的話,還有多久到泉州?”
“兩個時辰。”順流而下時間就要少得多。
青蕪想了想,笑道:“你把船上神佛堂的人都召集起來……我看一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