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好戲已經結束,一眾圍觀者也不願再惹一身騷,於是飛快地散去。這裏好似瞬間就隻剩了這二人。蘇景上前一步,看著張甚手背的一抹青紫,難過得直掉眼淚。急急地拉起他的袖子,看看手臂上還有沒有受傷。看了又看,隻有這一處,這才放心下來。抹抹眼淚,直怨他不該這麼強勢,那麼多人,萬一受傷了可怎麼辦。
見蘇景這傷心的小模樣,張甚輕輕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淚,執起她的手,柔聲說:“不知為何,看了他們想欺負你,我就忍不住。你別哭了!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聽到張甚那溫柔的話語,蘇景忍不住鼻子一酸,有多少年沒有人這麼關心在意自己了。想著,眼淚竟流得更厲害了。
張甚有些手足無措,索性將她拉進懷裏,輕輕地撫著她的背。
哭了好一會兒,蘇景心裏舒服多了。突然發現自己竟一直在張甚的懷裏,蘇景慌亂的抽離身子,用袖口擦了擦小臉,深吸口氣,作出輕鬆模樣,“額,我好了,哭夠了,謝謝你的肩膀。”
張甚沉默了一會兒,“我剛才說的話一直算數。”
蘇景愣了一下,憶起了那句話,心裏卻是一暖,這是一句承諾嗎?如果是放在二十一世紀,蘇景定會跳起來問:“你是說你喜歡我嗎?”年輕人彼此都是直接而簡單的,可現在,蘇景有些不確定了,他是指的男女間的那種保護,還是雇主和雇員間的保護?
心裏有了疑問,蘇景的腳步便不再那麼輕盈了,低著頭悶聲不語。
見到蘇景的變化,張甚的心裏也是波瀾起伏:對於我的表白心跡顯得鬱鬱寡歡,她這是不願意嗎?可又為何擔憂我到哭泣,願意被我擁在懷裏。
二人各懷著一份心思,不再說話,隻是默默前行,似是全然忘了此次出來的主題。
“小姐,來看看花吧!您戴著一定漂亮!”
聲音似乎是衝著自己的。蘇景循聲望去,是路邊一個賣絹花的小攤。花色很多,有的絢麗,有的淡雅。蘇景一眼瞅中了一朵白色中浮著淡粉的玉蘭,媽媽的名字便有“玉蘭”二字,她生前最愛的便是玉蘭花,受到她的熏陶,蘇景對玉蘭也情有獨鍾。
見蘇景的眼睛緊盯著那朵玉蘭,小攤老板趕緊小心地拿起來,笑道:“小姐好眼力,這朵是我家娘子最拿手的樣式了,隻剩這一朵了。隻用五個銅板。”
蘇景正要去接,張甚竟搶先一步拿了過來,付了錢。
蘇景等著張甚將花遞到她手上,誰知張甚隻是看著她笑,卻遲遲沒有伸手。蘇景疑惑。
張甚卻說:“我拿這枝花送與你,但是我也要從你那兒換個禮物。”
蘇景急於要這枝花,毫不猶豫地說:“說吧,想要什麼?”
“就那支素簪,鎦了‘慎’字的那支。”
“你要它幹嘛,再說了,你一支絹花發簪換我鎦金簪,這個交易太不合適了吧!再說了,你要它幹什麼?”蘇景作出不樂意的樣子。
“隻因,隻因這是我親手打造,也是最喜歡的一支。”張甚沒說的是:因為這是你親自用心設計的。
想了一想,蘇景點了頭,便攤開手要那支花。張甚卻上前半步,攏了攏她的秀發,將那支花輕輕地插於她的鬢間。
蘇景的心瞬間漏跳了一拍,她的臉就貼在他的胸前,一股獨有的男子的氣息鑽進她的鼻子,鑽進她的肺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