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的話猶如一記驚雷,兩個女子黯然的眼睛漸漸有了些神采,可又迅即暗了下去。“小姐,我們的心還是那顆本心,可是其他人呢,他們還能像以前一樣看我們嗎?”
是啊,兩個女子說得不錯,劉梁氏也這樣說過,畢竟劉梁氏還有孩子的牽掛,可這兩個女子呢?
突然,蘇景像想到了什麼。“你們可是被那狗官的兒子擄來的?”
兩個女子一聽,竟嗚嗚地哭了起來,抽抽噎噎地講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那夜,幾個地痞給她們下了迷*藥,將她們十餘個女子擄了來,其中八個被連夜送走了,就留下了三個。因她倆年紀較小,又是黃花,便被送到了那狗官家,被狗官和他兒子輪番蹂躪。厭棄了後,便丟到了醉芙樓來。二人拚死不從,老鴇有的是招數,終於扛不過。
前幾天,那個姐姐被人贖走了,讓她們好生羨慕,可是這種機會又豈是人人有的。
蘇景看著二人頭絲間亮出來的橫七豎八的癍痕,心裏痛得厲害。又想到劉梁氏也遭遇過這些,蘇景牙齒咬得格格響,“你們不想報仇麼?現在就等這些證據定了他們的罪,王爺就可以將他們碎屍萬斷!”
“真的?”女子問。蘇景堅定地點點頭。
“好!”
二人也是窮苦家出身,不識字,於是她們口述,舒景記錄。滿紙皆是血與淚,蘇景攥筆的手越捏越緊,直到筆尖都抖起來。終於寫好了,蘇景讓二人按上指印,頭目正要去找印泥,二人竟咬破手指,直接按下,殷紅的血一下子彌散開來。頭目驚了一下,第一次認真打量起這兩個原本令他不恥的青樓女子,這該是有多深的恨啊!
蘇景將染血的狀紙鄭重地交給頭目,並請求他能轉交給王爺。又轉身告訴二人,等這裏的事情處理好,她必會來接二人,並告知那劉梁氏便是自己贖的。二人輕輕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蘇景還沉浸在巨大的憤怒中,手指緊攥著袖口,生生地拉扯,身子也顫抖著。人世間怎麼可以有這麼無恥可惡的人,披著羊皮卻幹著比狼還可怕的事情。蘇景不由得想到她的叔叔嬸嬸來,老天為什麼不長眼,就讓那對禍害好好地活著?
沉思間,竟將袖口拉裂了都不知道。蒙彬在一旁看得心疼,拉住她,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將衣袖從掌心取出。
蘇景呆呆地站著:“蒙彬你說,為什麼他們就那麼壞呢!為什麼呀!”眼淚從眼角滑下。
蒙彬忍住了想要抱住安慰她的衝動,掏出那方棉帕,輕輕地為她擦幹眼淚。盯著她通紅的雙眼,“這世間原本就是有好人,也有壞人。我們不能因為壞人的壞而傷害我們自己。小姐,老天總是公平的。那狗官父子倆的報應不就來了麼!”
那叔叔嬸嬸的報應呢?來了嗎?隻可惜她不能親自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