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顫抖牙關,驚愕變色。心中如壓了鉛塊難過。
仇婆婆嘲弄的一笑,將針插入發髻內道:“來的好,來得巧!正要尋他,卻送上了門。”
抬眼看紫嫣一臉懵懂的神色,仇婆婆低聲道:“聽說秦家知道南陳寶藏的秘密。這個秘密皇上這些年一直在查,但尋不到了秦家後人,唯一同秦家有關係的就是北平王羅藝的王妃。這一直是皇上的心結。”
“什麼寶藏?”紫嫣好奇地問。
“南陳地處江南,玉米之鄉,富足之地,南陳陳霸先開國時聚斂了無數財富寶藏堆積如山藏匿了起來,以後秘密代代相傳。到了陳宣帝時,他是個吝嗇之君,駕崩時都遺詔囑咐喪事從簡,明器用瓦器代替。偏是他兒子後主陳元秀自詡風liu才子,奢華無度不理朝政,日日尋了美人兒尋歡作樂。所以這寶藏之事,陳後主並不知曉。先皇擒獲陳後主時,逼問寶藏之事,他果然一無所知,說是朝中大事多由太宰秦旭打理,若是宣帝臨終時托付寶藏之秘密,怕也隻有秦旭,南陳宮廷寶物的地宮之謎隨了秦旭、秦彝之死無人再知後,皇上還曾懷疑過北平王羅藝和王妃秦蕊珠或許知道。如今又多了這秦家的後人秦瓊,看來這寶藏之謎也有了下文。”
仇婆婆尋思片刻說:“也好,也好,如今郡主在秦瓊身邊,也好尋機旁敲側擊知道些寶藏的秘密。”
心頭驟然被壓一重物般喘息不暢,窗欞中透進的陽光都帶了晦暗的顏色。
紫嫣咬咬下唇問:“為今之計怕帶了佑兒弟弟離去要緊,寶藏的事容後再議。”
仇婆婆似乎看出紫嫣的心思,又長長歎口氣道:“老奴不過是奴才,勸郡主的話也是為郡主和楊氏江山著想。如今楊廣篡位,就是尋到了小皇孫有玉璽為證,怕也難免一場刀兵。就是靠山王爺興兵打去潼關,這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凡事都離不開一個錢字。”
抬眼瞟了一眼紫嫣,又埋頭去縫補衣衫,將一個黃銅頂針放進一支小銀盒子,合上蓋子時問:“小主,婆子的發簪斷了,平日總見小主隨身帶了一支木簪子,可否借與婆子一用?”
紫嫣心頭一驚,慌忙定神陪笑道:“婆婆,那簪子是……是……是宇文成都哥哥送與紫嫣,不好借與婆婆。那是成都哥哥親手削刻而成。”
紫嫣羞紅了麵頰垂頭,露出少女的澀意,卻是心驚肉跳,心想如何的這麼巧,仇婆婆看中了她的“啟天”木簪?
仇婆婆嗬嗬地笑了自我解嘲:“看我這婆子不長眼,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原來是宇文公子贈的信物,難怪小主兒平日珍視如寶。”
紫嫣心裏心頭充滿愧意,婆婆對她無話不談,而沒話及先皇遺詔的秘密,紫嫣卻請不由衷地去隱瞞。宇文成都是宇文丞相之子,同紫嫣也算青梅竹馬,少時一起玩耍,他武藝高強,萬夫不當之勇。如今是宮廷禁軍首領。皇爺爺在世時,曾打算將紫嫣許配宇文成都。
“婆婆,上次提到失散的佑兒弟弟腳心有顆黑痣,被郊外的農戶收養賣到北平王府,你是如何找到線索的?”紫嫣岔開話題問。
“這個……”仇婆婆哽咽慘然道:“我這些日出王府去四處打探,毫無消息。隻知道當年是皇上帶了諸位王爺來到北平府軒轅台祭天。那日忽然天降黃沙,狂風大作。小王子在軒轅台玩耍,轉眼就不見了蹤影。這些年皇上都在找尋,也不見音信。”
“那皇爺爺臨終前如何知道佑兒尚在人世?”紫嫣追問。
“這,婆子不得而知,隻是老皇爺有聖諭,婆子照辦,也是給太子勇一個交代。”
紫嫣陷入沉思,她記起母親臨終前淒然落淚的慘狀,還依稀記得自己和小佑兒在太子府倍受冷落。母親貴為太子妃,府裏上下對性格溫厚的母親多有不敬,都是因為父親太子勇對母親總是冷眼相待。反是庶母雲氏十分得寵,她的孩子經常被爹爹抱在身邊。一次小佑兒和異母的二哥爭搶一個陀螺,竟然被爹爹阻攔狠抽了一記耳光,紫嫣驚得摟住楊佑,佑兒許久才哭出聲音。
這之後不久,佑兒這個大隋皇朝的嫡孫隨了爹爹和皇爺爺等人去軒轅台祭天,就一去未歸。
“小主兒,待見了佑兒,婆子就對先皇遺命有了交代,凡事,你們姐弟商量了去做。”
紫嫣沉吟不語,她推說要去前麵照應小王爺,離開仇婆婆向小王爺的寢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