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貴一張臉登時冷下來,冷冰冰道:“小賤人,給你臉,你還不要臉了。你不要臉,老子便撕爛了你的臉。來人,給我把她拉下來,帶回家去!到了家裏麵,老子再慢慢收拾你。”
他身邊扈從,立刻就要往前衝。
“住手!”
這時候,在台上通往後台的簾子處,傳來一聲大喝。
卻是一個身材魁梧,體格健碩的中年人大步走了出來。此人不是別人,赫然是慶和班的班主李慶和,他走出來,看到了李貴,沉聲道:“李公子,這裏是慶和班,不是青樓,也不是妓院,不是你看上了誰,就可以隨意帶走的。江姑娘是我慶和班的人,請你自重。”
李貴哈哈大笑了起來,道:“李慶和啊李慶和,當初你慶和班之所以能在天津府立足,能成為天津城內最出名的戲園子,也是因為家父喜好聽戲,出口讚許了你幾句,並且許你一些便利,才有你李慶和的今日。莫非,李班主在天津府呆了十來年,熟悉了各方人馬,就不準備把家父放在眼中,要和家父對著幹嗎?”
此話一出,李慶和麵色大變。
他一個平頭百姓,自然是不敢和縣令李淦做對的。正所謂,破家的知府,滅門的縣令,一旦李慶和得罪了李淦,他在天津城的日子便不好過了。
李慶和連忙道:“李公子說笑了,慶和對李縣令尊敬無比,不敢有絲毫逾越。”
李貴一甩頭後邊的辮子,道:“既然不敢,那就退開。本公子沒打算針對你慶和班,不過是帶走江芷罷了。江芷本就不是慶和班的人,我可聽說了,她是來學藝交流的。我帶走她,不影響你慶和班的運轉。你乖乖的聽話,本公子不計較你的過失。如果你不配合,後果自負。”
李慶和心中為難。
江芷來交流技藝,他也挺護著這二十來歲的姑娘,因為江芷心思純淨,為人單純,尤其唱功很是了得,所以李慶和不希望江芷出什麼事兒。
對於江芷的情況,李慶和了解其實不多。
畢竟,江芷是來交流的。
然而,一旦李慶和不管江芷的死活,任由李貴帶走了江芷,那麼天津人怎麼看他?百姓又會怎麼議論慶和班。作為一個藝人,尤其是唱戲的藝人,雖說認識諸多的權貴,但這些權貴根本考不上,最主要還是自己的名聲。一旦他名聲毀了,便很少人會來聽戲。即使他唱戲唱得好,也不會有人來聽戲了。
這便是李慶和進退兩難的情況。
得罪不起李貴。
卻也承擔不起任由李貴帶走江芷的後果。
李慶和進退維穀,但眼下局麵,卻需要他做出決斷了。他仔細的想了想,決定遵從內心的想法,他內心深處,也不願意做違心之事。
李慶和握緊拳頭,咬牙道:“李公子,實在是抱歉。江芷雖然不是慶和班的人,但她在慶和班交流期間,便是慶和班的人。如果江芷自願隨李公子離開,李某不會說一個不字。但如今的情況下,江芷明顯不願意離開。我不能任由你帶走她,縱然慶和班不存,李某也不能讓人戳脊梁骨。”
“好,好一個有骨氣有脊梁骨的人。”
李貴眼眸眯起,道:“老子現在,就打斷你的脊梁骨。”
“來人,給我上!”
李貴大喝一聲,便立刻下令。
他身邊的扈從,徑直就衝了上去,準備要毆打李慶和。對李貴來說,要收拾一個李貴,那是極為簡單的事情,甚至不是什麼難事。
這一幕,落在了王長青眼中。
王長青也習武,如果是靠自身的武藝,他要收拾幾個扈從,不是什麼難事。要毆打一個李貴,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王長青剛才聽得清楚,知道了李貴的身份。
如果他直接動手幫助李慶和,會把自己陷進去。
畢竟,這是天津府。
這是李淦的地盤。
隻是王長青看到了李貴的扈從靠近,已經是間不容發,不容耽擱了,他立刻大喊道:“住手!”雖說王長青坐在後排,但他氣沉丹田,聲音自丹田發出來,台上的眾人,全都清晰聽到,就感覺這聲音似乎是在耳旁響起。
所有扈從,全都停下。
李貴的目光,也落在了王長青的身上,道:“朋友,這裏不是你該來的。你現在離開,本公子當你不存在,你我相安無事。你如果插手,後果自負,傷殘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