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三答：“不到二裏地。”
林艱道：“蔣大哥請起，在下去為你老娘瞧病。”
蔣三立刻爬起來：“謝謝林大夫，謝謝林大夫！”
“蔣大哥稍候，我取上藥箱便走！”林艱說著，回身背起藥箱，“師弟，不要等我，你先睡吧！”
小老先生道：“師哥，我跟你去！”
此時的汴河大街，正是燈火輝煌，夜市繁鬧的時候，大街上各色人等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喧鬧陣陣，碼頭上裝貨卸貨呼號聲聲，汴河中遊船、貨船來往穿梭。
蔣三一路小跑，師兄弟二人緊緊跟在後麵，不多時便來到一座燈火輝煌的樓宇前，隻見樓門洞開，蔣三徑直就跑了進去。
在“百蝶樓”三樓“粉香齋”，此時裏麵共有五個人，鬼麵忽律仇豹、獅麵閻羅晁更，還有一個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曾師爺和牛小元站在窗前的紗帳後麵，望著亮如白晝的大街。
曾師爺看到蔣三帶著林艱和小老先生趕過來，便對牛小元說道：“粉紅，看到蔣三後麵的那個人沒有？”
牛小元點頭，小聲說：“看到了。”
曾師爺道：“你哥哥就是被這小子殺死了，等他進了樓，你就像之前教你的那樣，趴在魯婆婆身上哭，等他進到房間，你就倒一杯七步斷腸散勸他喝下！”
牛小元道：“曾師爺，我不敢。”
曾師爺鐵著臉：“這是為你哥哥報仇，敢也得敢，不敢也得敢，時機不可錯過！這件事辦好，就放你走！”
牛小元道：“他要是不喝怎麼辦？”
“他跑了二裏來地，一定口渴！”曾師爺目露凶光，“本師爺導演的這出大戲，你是關鍵，你要不能讓他喝下這毒藥，你就得喝下去！”
牛小元身子一哆嗦：“知道了。”
林艱救人心切，哪裏顧得上看，跟著就往進跑，剛要踏進門去，卻被小老先生一把拉住！
“師弟，怎麼啦？”林艱回頭問道。
小老先生一直樓上的牌匾：“師哥，你看！”
林艱仰頭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隻見樓門上方一塊巨大的牌匾，牌匾左右上方各懸著一隻大紅燈籠，映照著牌匾上的三個醒目大字——百蝶樓，他不禁脫口而出：“怎麼會是這裏？”
這時，招攬生意的小姐們像一群花蝴蝶將二人圍住，搔首弄姿，淫聲蕩氣，拉拉扯扯。
一個苗條的小姐道：“喲，這位哥哥可是一表人才，稀罕死個人兒，歸本姑奶奶了！”
一個矮胖小姐道：“這個小大頭人兒可夠磕磣，但有銀子賺也能將就！”
林艱大聲喝道：“我們是郎中！”
苗條小姐道：“喲，原來是看病的大夫，我還以為是來找樂子的呢。進去吧，有個老太婆快死了，在三樓！”
林艱頓時犯疑，心想，這“百蝶樓”就是朱翠仙開的妓院，怎麼會有一個老太太住在這裏呢？於是，他便不再往裏麵走。
蔣三跑到樓梯前，發覺林艱沒跟過來，就返了回來，說道：“林大夫，為何不進來呢？”
林艱道：“蔣大哥，你們母子怎會在這裏？”
蔣三道：“我妹妹是‘百蝶樓’當紅藝妓，我在這裏做賬房，我老娘從鄉下老家來看我們，路途遙遠，大當家準許我老娘住一宿，明日再走，誰知道竟出了這種事！”
矮胖小姐道：“蔣三，是你老娘太沒出息，鄉下人沒見過好吃的，往死裏吃！”
蔣三罵道：“大碾砣，真夠嘴損，竟然罵我老娘！”
矮胖小姐回罵道：“獨眼龍，你們娘仨沒一個好東西！”
接著，二人對罵起來，越罵越難聽。
林艱看這二人要打起來了，便打消了疑慮：“蔣大哥，別吵了，還是救你老娘要緊！”
“林大夫，讓您見笑了！”蔣三滿麵歉意，然後衝著矮胖小姐罵道，“大碾砣，先不理你，等看好我老娘的病，爺再找你算賬！”
這樣，林艱和小老先生就跟著蔣三進了“百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