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裴副主任麼?幸會,幸會啊。”
盛家龍抬頭一看,見那名垂頭喪氣的俘虜竟然是裴幕,登時便樂了。
“我、我……”
裴幕倒是有心說些硬氣的話,可畢竟不是啥視死如歸之人,話到了嘴邊,愣是沒敢說將出來。
“貴軍還真是能征慣戰麼,五百多人打我軍一百二十餘人,居然都能打成這樣,厲害,實在是厲害,怪不得能一夜橫掃鬼子五鎮之兵。”
對裴幕這等不打鬼子、專搞摩擦的黨棍,盛家龍一向是深惡痛絕得很,這會兒自然不會給其留甚麵子,毫不客氣地便譏諷了其一番。
“誤會,誤會,盛書記,今日之事完全是誤會啊。”
黨棍這等生物從來都是臉厚心黑的代名詞,這都已成了俘虜了,可裴幕卻依舊能擠得出笑臉來。
“誤會?好吧,姑且算是誤會好了,似今日這等誤會但願少些才好,裴副主任以為呢?”
日偽軍的大掃蕩雖因後勤供應出了問題而不得不有所收縮,可實力卻並未有太大的削弱,反倒因收縮起來之故,力量大增,在新四軍主力未歸前,湖區總隊的活動餘地已然不大了,倘若再與頑軍衝突不斷,湖區本就不算厚實的家底可就要扛不住了,為防兩麵受攻之局麵的出現,盛家龍本來就沒打算跟頑軍一方死磕到底,所求的不過是已鬥爭求和平罷了,而今,肌肉已然展示完畢,接下來自是到了該向頑軍一方釋放些善意的時候了。
“這個當然,這個當然,應該的,應該的。”
這一聽盛家龍似乎有著息事寧人之意,裴幕緊繃著的心弦當即便是一鬆,自是沒膽子在這等微妙時刻跟盛家龍唱反調。
“裴副主任既是這麼認為便好,如今國難當頭,時局艱難,那些個親者痛仇者快的事,還是少發生一些為妙,還請裴副主任回去後,跟王旅長好生說叨說叨,我希望似今日之事,莫要再有第二回了,若不然,後果自負,裴副主任能辦得到麼?”
似裴幕這等黨棍,根本無足輕重,殺與不殺,在盛家龍看來,實無甚區別,既如此,留其當個傳聲筒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盛書記要放了我?”
裴幕萬萬沒想到盛家龍如此輕易地便肯放他走,一時間還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裴副主任不願走?那好啊,就到我軍營地裏多做幾天客人也罷。”
裴幕那滿臉驚詫的樣子一出,盛家龍不由地便樂了,笑著便調侃了其一句道。
“啊,不不不,誤會,誤會,在下承情了,告辭,告辭。”
留下來就是當俘虜,這等蠢事,裴幕自然不肯幹,趁著盛家龍還沒改變主意,他緊著丟下了句場麵話,一旋身,拔腿便往蘆葦蕩裏躥了去,惶惶然有若喪家之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