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洛陽王府張燈結彩,喜氣衝天。馬車軟轎絡繹不絕,整條街被圍得水泄不通.
直到夜半,笑聲,道賀聲,觥籌交錯聲,禮樂鍾鼓聲才漸漸安靜下來。
本是一輪滿月卻悄悄躲進烏雲裏,夜暗了幾分。豐神俊朗洛陽王魏紅塵一身新郎服,邁著輕快的步伐,穿過了抄手遊廊,轉個彎,向新房走去。今夜是他的大喜日子,娶了他摯愛的女子煙花,此生無憾了。
煙花在新房裏早已煩悶不已,喃喃道:“紅塵怎麼還不來,折騰了一天,好生困乏。”說著打了哈欠,順手扯下了蓋頭丟在一邊,在房裏來回打量起來。看到桌子上有酒,走過去,湊鼻一聞,便知是皇宮裏窖藏多年的五加皮貢酒,由十二種中草藥佐以光陰三十年醞釀而成。
想當初她和母親兩人相依為命,以釀酒為生,自然了如指掌。想到母親煙花不禁黯然,下意識轉了轉手腕上的暗紋竹葉雕青碧玉鐲……
這時傳來紅塵腳步聲,急忙坐回床邊去,心撲通撲通地跳。雖然和他相識較早,不過畢竟新婚,微微緊張,緊攥的手竟感到無力起來。
回廊這邊,一個下人慌慌張張跑過來,叫住正欲推門而入的洛陽王,氣喘籲籲道“王爺,大事不好了,平湘郡主知道您大婚,在皇宮的未央湖裏跳湖自盡了!”
紅塵聽了驚道:“什麼,跳湖!什麼時候的事…?”他和湘兒是從小長大,像對待親妹妹一樣照顧她。急問道:“湘兒現在怎麼樣?”
煙花在房裏聽到,也急忙推門出去。兩人看到新娘竟自己掀了蓋頭從新房裏跑出來,而且滿頭珠翠下是一張絕世容顏,都呆愣在那。
半晌,小廝才結結巴巴地說:“奴才,奴才不知。請王爺到正堂接旨。”煙花聽要接旨,心裏猛地一震,擔憂地望著紅塵。皇上曾提出要給郡主和紅塵賜婚,不過被紅塵強硬壓下來,現在郡主跳湖,他們的婚事怕是……。
紅塵怎會不懂她所想,繼而堅定地對煙花說:“沒事的,有本王在。”煙花點點頭。看著紅塵身影走遠。
回到屋裏,煙花六神無主,看著喜燭的蠟淚一滴一滴流下,好似無聲的哭泣。
過了許久,紅塵還沒回來。便起身向正堂走去。路上看夜空很暗,沒有一顆星。也許明天會下雨。
煙花這麼想著便到了不由自主走到門前,尚未進去。裏麵就傳來宦官陰陽怪氣的聲音
“王爺,聖上早知王爺您不同意休了煙花姑娘另娶郡主,所以讓她們二女侍一夫。”
“不行,本王不同意。”紅塵果斷拒絕:“這一生我心裏隻有她。”
柔柔的話傳來,煙花心頭一暖,感動便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平時他冷酷少言,雖然心裏知道是愛自己,但從未聽過這麼美的情話。
“王爺, 不是咱家說你,哪個王爺不是三妻四妾。再說讓煙花和我們身份尊貴的郡主平起平坐也是她的福氣,郡主雖無大礙,但仍昏迷不醒,聖上怪罪下來……”
“你是在威脅本王。”紅塵的聲音冷冷傳來。
“老奴不敢,老奴也是奉旨辦事”洛陽王冷哼了聲,轉過身去,僵持半晌。老太監深思熟慮道;“聖上知道你不會心甘情願,要我口頭傳你句話。”
宦官便湊到洛陽王耳邊嘀咕了幾句。
紅塵聽後,好久好久聽不到動靜,煙花緊緊攥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