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到上官宇護著大王,被重重包圍著,他正舞著長劍打鬥著,身上已經沾滿了血跡,段思在他身旁不遠處揮著寒星神刀,白色衣袍染成了血紅色。他們兩人互相幫襯著,卻是節節後退,無能為力,已經被逼到了牆邊,在沒有退路了。
董月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再見到上官宇,竟然是在這種情形下,他身處險境,一片混戰。上官宇臉上的兩道疤痕觸目驚心,董月隻是看了一眼,心裏便掀起了驚濤駭浪,那是為了給她找尋冰魄雪蓮留下的,那張俊朗的臉頰終是毀掉了,當時他是怎樣受的傷?又是怎樣經曆的那二十八天?董月無從得知,她真想摸一摸那疤痕,問一問上官宇,還疼嗎?
有些事情聽到的是一回事兒,看到的又是一回事兒,一直到今日看到上官宇臉上的疤痕,董月心裏的堅冰徹底碎了,或許在以後的日子裏也不會再築起。就憑上官宇這一點兒,足以讓董月生死相隨,死而無憾了。
董月的心裏有疼惜,有感動,有愧疚,有溫柔,總之是百感交集,她想衝過去,幫上官宇抵擋,可是層層的士兵向她包圍過來,她隻能遠遠看著上官宇。
上官宇聽到了將士們的呼喊聲,他們喊著“沈瀚將軍顯靈了。”他瞧了過來,正對上了董月的眸子,他太熟悉這個眼神了,也熟悉這張猙獰的麵具,這騎在馬上,左手拿銀槍的將軍,終於出現了。可是她出現的不是時候,不該在這個危難時刻,也不該在個危險的地方,而是應該在不久的未來,在草原上,他能夠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時,她笑靨如花的出現,他們馳騁草原,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過任何她想要的日子。
上官宇癡癡看著董月,身上中了一刀,血流如注,他咬了咬牙,揮劍刺倒一個侍衛,他加緊了防禦,為了董月,他的月蓮,決不能放棄,也決不能輸!
董月也是同樣的想法,她與上官宇終於見麵了,經曆了那麼多,她不想再離開他,她要救他,就算不能打敗上官陽,也要帶著上官宇一起離開。她還記得上官宇托付上官京帶給她的那句話,“一生一世一雙人,你還願意嗎?”那時她沒有回答,現在她要親自告訴他答案,並且讓他兌現這個承諾。
董月揮舞著銀槍,挑落圍上來的士兵,一槍掃去,倒下一片,可是很快又有士兵湧了上來,他們喊著:“活捉沈瀚,賞金萬兩。”一時間董月身邊的士兵擠滿了,她比上官宇的境況更糟糕。
常勝將軍也經不起車輪戰,從破城門到現在,董月已經打鬥了幾個時辰,漸漸沒了力氣,動作也僵硬了不少,終是寡不敵眾,一個不留神,她的馬很快被士兵的刀槍砍中,倒在地上,董月翻身躍下馬,無數刀槍劍戟揮來,董月銀槍抵擋,散出朵朵梅花,夾雜著血跡濺在衣衫上,啊呀慘叫聲不絕。九九八十一路梅花槍法使完後,董月的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董月邊打鬥邊向上官宇的方向靠近,每挪動一步都是艱辛無比,困難重重,董月的眼裏隻有手持刀劍的影影綽綽,血紅一片,腦子裏隻有一個字:殺!她已經搖搖欲墜了,仍然在堅持,自己多殺一個敵人,上官宇就可以少殺一個,也就多一份安全。她知道自己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來,再也看不到上官宇了,她要多看他一眼,將他臉上的傷疤刻在心裏。
就在董月終於挪動到距離上官宇還有三丈遠的地方時,無數刀槍架在了頸處,她無法再動了。她本想繼續反抗,就算是死了,也要走到上官宇的身旁,與他在一起,可是看到圍著上官宇和段思的士兵都撤了下來,空出了一大塊兒地方。大殿內的士兵也都停止了打鬥,靜了下來。
有聲音喝道:“上官宇,現在宮裏宮外都是我的人馬,你的死期到了,還是投降吧。”上官陽在眾人簇擁下走了進來,董月此時也看到了楊學義和於止水都受了重傷,被抓住了,外麵還有廝殺的聲音,可是距離遙遠,王宮已經被上官陽占領了。
上官陽從距離董月一丈遠的地方走過,他斜眼看,“沈瀚將軍顯靈?我看是有人裝神弄鬼冒充。看住他。”此時他還顧不上董月。
橫在董月頸處的刀槍動了一下,貼的更近了,董月的頸處有血絲滲出,隻要董月動一下,立即人頭落地。董月站在原地,怒視上官陽。上官陽顯然勢在必得,他命令士兵將段思扯到一邊去,他不想殺段思,那樣會得罪段侯府,段侯爺可不是好惹的。
上官陽命令弓箭手上,頓時密密麻麻的箭頭指向了上官宇和大王,“上官宇,你也清楚,我要的不隻是這江山社稷,還有董月,隻要你交出董月,我可以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