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突然就展顏了,第一次,她看著他正式的開口:“大哥”。
不是郝連大哥,是大哥。郝連流月聽得清楚,點頭也點的分明。
綠吐了吐舌頭,這地位上升的還真快啊,公子的弟弟,琳木也就算她們的主子了。那她們還能像以前那樣對他嗎?
紫檀木知道她們的顧慮,所以轉頭對著她道:“綠姐姐,我喜歡吃你做的東西”。
綠馬上就笑了,拍著他肩膀,“嗯嗯,姐姐以後經常做給你吃”。他還是叫她姐姐,他是在告訴她們,其實也沒怎麼變。她們大可以像以前一樣對他,不同的隻是他接受她們了。
紫檀木轉頭時眼角突然掃到一尾青色,與周圍的草木顏色有所不同。雙眼循著色澤追去,果然是下午進房間時遇見的盲女子水夜鶯,她回來了。
紫檀木沒有叫她,她知道她不是喜歡和別人交流的人,她何必多此一事。隻是,這裏的人一般都休息很早,她卻此時才回來。她不是慣於打探別人的事,隻是,這個人,自從遇見後,她似乎都要比別人關注一些,這是下意識的行為。唔,她似乎又忘記了,對於盲人來說,白天和黑夜是沒什麼區別的,他們的天空從來都是一副模樣。她也是習慣了吧?她突然沒來由的好奇,那個女子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天已經黑了。
郝連流月轉過朝著那個方向的視線,他看得似乎比琳木還要久呢。那把蝶骨,什麼時候能見識見識?或者,還是不要見識好了。“琳木,那個人你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常在江湖飄,他都不清楚卻又不簡單的人絕不簡單。
紫檀木知他是好意提醒,安撫道:“大哥放心,我知道的”。
她知道她不簡單,不過,她也知道她對自己並沒有惡意。就算真的有什麼事會牽扯到她身上,那麼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了,她不是個好惹事的人,卻也不是個怕事的人。
這頓晚餐眾人吃的很愉悅,吃完後也順勢坐在一起聊了會兒天,等月上枝頭心有倦意時才各自告別回房休息。
紫檀木和衣躺在床上,想著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似乎都不在理性之中,無論是對至今僅有兩麵之緣的盲女子水夜鶯那莫名的親切感,還是認同衣骨教第二個家,這都不像她平時的作風。也許對她來說,掛念的人越多,前路阻隔就越重,因為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而她做的事勢必會有不小的麻煩,所以她一向是習慣獨善其身,這樣才能毫無顧忌。而對於帶著蝶骨那樣東西的人,她應該做的是好好觀察,把她的背景身世查仔細說不定還會對她有什麼用,而不是那般毫無算計的相處。可是,無論是哪件事,她都一點不後悔,甚至,感覺挺不錯,這種感覺很奇怪。
想著很多事情,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睜眼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坐起身來,仰頭望向屋頂。有人從她房頂過去了,幾乎無聲無息,是個高手。
那人是從右往左而來,而她的左邊,是水夜鶯。難道,是那個在茶棚裏雙目如鷹的男子?那麼,她會有危險嗎?
想到這裏,紫檀木跟的更緊了。前麵的人也的確是上次見過的男子,就連衣服都一模一樣。然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人從水夜鶯房頂直接越過去,居然不是來找她的。
還沒等紫檀木想明白他究竟是來幹嘛的,就見他越過水夜鶯房間後在郝連流月屋頂上停下。男子的腳尖故意踩了下瓦片,然後飛身而去。這點動靜不可能瞞得過郝連流月。馬上,郝連流月的身影出現在屋頂,追著遠處的身影而去。
在一個小湖旁停下,此處了無人煙,男子轉身對著郝連流月,聲音冷硬:“怎麼,就連一向不幹涉門派之爭的流月公子,這次也對那些東西感興趣了嗎?”
郝連流月看清人後一點不見慌張,慢條斯理的上前幾步道:“你也不是一樣嗎?你們煞閣不是一向也不過問嗎?莫非你煞七來此不是為了這件事?”
兩人都沒打算回答對方的問題,也都沒當回事。
夜晚的湖水泛著煙霧,加上煞七身上的低氣壓,本來不冷的天氣也有了絲絲寒意。“流月公子何必套我話,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