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風雲幾轉,紫檀木皆看下來。雖然這些過招對她來說實在不是什麼技術活,但是她時刻記得師傅說過,人的思想都是千奇百怪的,你總能從別人身上發現些你沒有的東西,或者從一個微弱的招式上,看到它改良後的強大。她有時看的很認真,也就是為了碰碰有沒有這樣的運氣而已。當然,她也不是時刻都認認真真的盯著,沒有她也不強求,很多武功的頓悟,要講究那種虛無縹緲的機緣,雖然很多人對那種東西很不屑。
郝連流月醒來的時候紫檀木正盯著台上比武的兩人入神,他醒的不算早,日以西斜。待女在他睫毛動時便已將雪紗取走,此刻他起身站在遮陽傘下,斜陽已能拉長身影。現在能站在台上的已不是什麼武功平凡之人了,都還算有兩下子,他還能忍受。
台上此刻正難解難分的是廉穆派的第十二大弟子廉狄和千手門第八大弟子千堇。廉穆派的功法講究的是穩重,以排山倒海之勢壓倒對手。而千手門的功法卻是一個飄忽與閃速,以難以想象的角度攻其不備。這兩人之所以能堅持這麼久也是因為彼此的功法有些相克,一個穩重,一個靈巧,誰也奈何不了誰。
廉狄的雷霆掌正從正麵向千堇而去,強大的氣壓卷起周圍塵土旋轉成圈以雷霆之勢向千堇壓去。頓時,千堇呼吸一沉。千堇左腳快速的劃開個半圓右腳收攏讓開身,腳尖用力一點地一個大鵬展翅躬身而起。強悍的氣壓自他腳下蠻橫掃過,“轟”的一聲直接將擂台的邊界摧毀,攜帶的勁氣將靠近擂台的一切器物掀翻。
而這些,千堇都沒看到。此刻,他的眼裏隻有對麵的廉狄,那人仍舊維持著攻擊他的姿勢。紅色的太陽在他背後,照著他的背發燙。而對麵的人在煙塵過後抬頭了,對,就是這個時候!
“廉穆派那人何必抬頭呢,他隻要在確定塵煙過處無人時再馬上補一擊,千手門那弟子必死無疑。要知道人在空中停的時間都是及其短暫的,不過是借勢暫時脫離地麵,很快就會被拉回。”郝連流月淡淡點評道。
“千堇的位置選的很好,廉狄抬頭之時他正好與太陽同方向,所以廉狄在陽光刺激下被迫眯眼的那一瞬間便決定了他的命運。”紫檀木自然的接到,並不意外身邊突然多出來個人。
兩人的視線都聚集到台上,不,準確的說是全場的視線都落在那個心髒被貫穿脖子鮮血如注的人。剛才那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郝連流月將寬袖細細的撫平了,這才有些漫不經心的道:“在他咪眼的那一瞬間,千手門弟子將隱在衣袖裏的穿牆釘徑直打入廉穆派那人心髒,瞬間洞穿。”
“穿胸而過那人在瞬間還不至於斷氣,身體感官傳到控製神經需要短暫時間,千堇借著落地之勢直接向雙眼圓睜的廉狄攻去,指甲上鋒利的刀片在陽光下閃著寒光。”紫檀木繼續。由此,他脖子上如注的鮮血也知是如何而來的了。
萬侯穀的弟子將廉狄的屍體移下台,除了廉穆派有些細碎的聲音不清不楚的響起外,眾人皆是一臉平淡。都是生死中走的人,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就算是自己又能怎樣呢?踏上這條路時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了不是嗎?
千堇這一狠招使下來倒是鎮住不少人,他在台上站著上台挑戰者卻沒有出現。這也就意味著,今天的重磅戲要出來了。如眾人所料,千堇環視了全場一圈,道:“千堇不才,想請崆峒派左右護法出來賜教。”
崆峒派那邊便見從前端走出來兩個人,一人持彎刀,一人提劍,兩人向台而去,動作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