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兩人被狂暴的氣流直接掀退老遠砸倒在地。
一股嗆喉的氣流從喉嚨裏噴來,紫檀木悶聲咳了咳,鮮紅的血從嘴角源源不斷的流到胸前。
悟滄絕瀾捂著胸口,紅色的衣袍再一次擦幹鮮血,放眼向對麵望去,那人也並不好受。
中年人穩住倒退的身體,咬牙將唇邊溢出來的血跡舔回去,望著他們的眼睛,如狼似虎。
紫檀木眼角的餘光轉了轉,那熱浪掀他們到的這地方,正靠近懸崖了。低頭看了狐狸一眼,狐狸抓緊了她胸前的衣袍。
兩人相扶著站起身來,腳步有些踉蹌,與那中年人搖搖對持著。一身狼狽,氣息不穩,甚至連單獨站立都有問題,但脊梁卻始終撐的筆直。
“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那中年人冷哼道。
悟滄絕瀾轉頭看了眼身後的懸崖,丹鳳眼泛著著冷意,嘴角邪邪一勾:“你的屬下沒完成任務被你殺了,那麼你要是沒完成任務呢?”
那中年人的身體一僵,眼睛眯了眯,複又傲然:“死到臨頭,我勸您還是多為自己想想吧!任務,我已經完成了!”說罷,五指舉過頭頂,手心,力量瘋狂的湧聚。
紫檀木深吸一口氣,腳下和著旁邊的人不著痕跡的向後退去。
“去死!”中年人一個甩手,那力量聚集的球體向目標襲去,在空中越漲越大。
球未到聲勢先至,狂烈的風將他們的衣袍向後呼呼的吹起,兩個功力耗盡的人在狂風中搖擺,強攻尚未到達,便被聲勢卷下了懸崖。
悟滄絕瀾向下倒去,眼前強悍的球體迎麵呼嘯而過,有些悻悻的鬆了口氣,還有他們動作夠快。雙眼一轉,看著近在眼前的這張臉,崖上所有的東西都在與他迅速插肩,能讓他不晃眼的,唯有和他速度方向持平的人了。這麼近的距離他才注意到,他的臉雌雄莫辨,但奇怪的是居然有些更偏女性化。
紫檀木汗毛有些顫,這眼神。轉臉避過越來越近的眼睛,望著崖壁。
她突然雙眼一亮,手摸到腰間有些費力的拋出細鞭,鞭子的另一端捆著崖上一塊突出的石頭。
兩人掉在繩上,靠近崖壁,周圍的風景總算不再動。
中年人負手站在崖上,崖邊的風吹著他衣袍飛揚。
瀾國四皇子殿下,落崖而亡。
轉身,一個飛身而起,消失在這被毀的慘不忍睹的樹林。
幽林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進幽林的那條小道從來沒被那麼多人踏過。郝連流月最先趕到,看著滿地殘肢斷樹,握著馬鞭的手緊了又緊。
顧子跟著他,她從沒見公子的神色這麼莫測過。她跟在其後,不發一言。
郝連流月蹲下身,柔軟的衣擺落在地上,長長的手指上一片斷刃翻轉。從這隻殘劍斷裂的程度來看,那人對力的掌控絕不在他之下。就幾層功力的琳木,自然不可能是對手。
他掀袍而起,整個人格外的沉靜:“顧子,吩咐下去,衣骨教所有人馬全部搜尋小公子。不見其人,不準回!”
他的語速不快,卻讓在場的人心沉了沉。不見人,不準回。這是他們頭一次聽流月公子下這麼絕對的命令。
“是!”顧子利落的翻身上馬,傳令而去。
從各方趕來的人無不被林中的慘象驚呆了。宇山樹木花草最為濃密的幽琳,如今竟成了這個模樣,成片倒塌的樹木,被摧殘的麵目全非的地麵,還有,一條人的身體那麼寬的裂痕。
“天哪,這是怎麼了?滿地都是殘劍。”
“這到底是經過了多慘烈的廝殺啊?”
“不是說這片林子有個不成體統的規矩:不準進嗎?怎麼會有人在此動手?”
“這得要多強的功力才能造成這麼大的破壞性?這到底是哪位大神的傑作?”
人群中各種議論聲層出不窮,最安靜的當屬郝連流月了。沒有關心其他人都在說些什麼,他跟著打鬥的痕跡一路追到懸崖。長身玉立在崖邊,他一言不發,月牙白的衣袍隨風飛舞。
穆青幾步站到他身邊,看著這一路的狼藉道:“隻怕小公子性命堪憂”。
不用他說,他自然知道。郝連流月轉頭看他一眼,那一眼,毫無情緒。冷冷的丟下一句:“不勞煩穆掌門提醒”。然後,轉身向崖下走去。
穆青站在崖邊沉鳴了半刻,仰頭看對麵高聳入雲的山峰。其實,現在真死了,也未必不好。
衣骨教的動靜一直持續了一整天,其間,也有其他門派幫忙尋找,畢竟能賣個人情也是好的。可是,得到的結果無一不是:“沒有小公子的消息”。
郝連流月坐在主位上,單手撐著頭,長長的手指柔著太陽穴,語氣有些疲憊:“確定都搜完了嗎?沒有漏過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