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香在畔,她卻不動不搖,一邊從她手上接過,一邊淡淡道:“有何不敢。”
手中一鬆,冰末俏的眼裏,有絲得逞的笑意,看著她將酒全飲下去,她滿意的在她耳邊吐氣道:“幽統領,院中湖畔相見,你敢來嗎?”
清冷的雙眼半斂,她的神情看不清,薄唇半開道:“佳人有約,琳木哪敢怠慢。”
“那麼,末俏先去梳妝打扮一番。”她看了一眼還圍著她父王湊熱鬧的將領們,留下一句:“酒過三巡人自醉,統領方可來相見。”
她低低點頭,看著眼前裙擺沒入後方庭院。
紫檀木微抬頭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前一刻還對她敵視的很,這一刻便巴巴的來敬酒,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美人計?還是別的什麼?總之,如他所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接著就是。
將領們縱然都酒量不淺,但敬來敬去的也終是醉了,一個個口吐出來的詞句不清不楚,歪歪倒倒,卻囔囔著還要再喝。
紫檀木不著痕跡的起了身,往後院而去。
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後,那本來趴在桌上早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逸王爺突然睜開了眼,裏麵,一片清明。
當然,醒的並非他一個,辛嚴撐著額頭,亦是假醉而已。
後院之中果然有個池塘,隻是昨夜大雪漫天,湖水早已結冰,此刻,還冒著絲絲寒氣。
寒池邊有個小亭,其中有一套石桌,連接著池塘的石台上站著一個女子,玲瓏身姿,娉婷而立。
即使要用美人計也不該選個本來就明顯表現出對她不友好的人來吧?紫檀木暗中癟嘴,腳下卻一步一步往那邊走去。
“郡主。”踏上小亭,她輕聲喚道。
冰末俏轉過身來,紫紅衣袍染了些寒露柔軟順滑,那平日裏盛氣淩人的一張臉此刻也在細心的裝點下顯得線條柔軟,靈蛇鬢依舊有力翹起。隔著一個石桌,她雙眼看著她,放輕了聲音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恨你?”
“難道不是?”她不答反問,腳下閑閑向她靠近。
“唉。”她微歎了口氣,望著湖麵渺渺寒氣,麵色有些不自然的道:“那日,即青會上,被你看去身子,我……”
她咬了咬唇,厚著臉皮開口:“從未有男子敢對我那樣,我知道我名聲不好,從來沒有人教過我該怎樣與……與男子相處,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所以,所以才……我不是真的恨你。你,明白嗎?”
紫檀木看著眼前這雙眼光微閃極其不自然的眼睛,眼裏閃過微微的詫異。她玩真的?不會吧。搞什麼鬼?
可她說話的表情以及話中有些淩亂的表達,倒真不像作假。
她以前常聽說,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你對她千依百順她可能全然不拿你當回事,可你若是不把她放在眼裏,她反而就把你放在心上了。
像冰末俏這樣的人,男人還真不敢惹她,從來隻見對她唯唯諾諾避如蛇蠍的,恍然碰到一個全然不把她放在眼裏的,一番糾結後,倒真有喜歡的可能。
這麼一分析,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真情假意,假意真情?
有了嘯天闌那番經驗,對付女人,她也有一套了。
她走至冰末俏身旁站定,消瘦的手指輕抬起她下顎,換平時,沒碰到她就該吃鞭子了,而此刻,她卻乖乖的揚起了頭,雖然有些不自然,但到底沒有回避。
“你喜歡我?”不負責任的口氣,她看著她漠然問道。
冰末俏沒有回答,而是大膽的抓住了她輕挑起她下顎的手,輕踮了腳尖,緩緩向那單薄清冷的唇瓣湊去。
這個群主,果然夠味!這是腦海中第一反應。緊接著,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她雙眼閃了閃,真來?有沒有搞錯?
看著眼前女子那一往無前的架勢,想必也是做了一番心理掙紮才毅然決然的,斷然沒有後退的可能。想通了這點,紫檀木也不比誰更定得住了,開玩笑,她是什麼性別隻有她知道。
當下,扣住她下顎的手就要往回縮,然而,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掙脫握住她手的細手!心中一驚,瞬間想起了那杯酒,可腦中再一閃,她是百毒不侵的啊,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腳下下意識的一退,這一退,身體忽然什麼力量都使不上來,整個人向下跌倒。連帶著,靠近她的女子緊緊貼在她身上跟著她一起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