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著他不容置疑的麵容,看著他看著懷中女子含笑的平靜嘴角,他們終是一咬牙垂首道:“臣等恭候陛下回歸。”
沒有什麼答不答應,隻是相信他們的陛下不會舍棄他們,不會舍這瀾國萬民,相信他有那個實力,相信他一定會得勝回朝,毋庸置疑!
異口同聲,鏗鏘有力!
紫檀木被這聲音震了震,抬頭看他,這是他的臣子,是他想要她接受的人,雖然她喜歡遊走天涯,但她更喜歡他。消瘦的手指緊緊握住他的手,唇邊笑意清淺,卻擲地有聲的麵向群臣道:“此去一路,以命相互,君生我生,君老我老。”
女子清冷的聲音落在大殿裏,沒有多信誓旦旦,隻是平平淡淡,平淡的如在陳訴一個事實,君生我生,如此而已,簡單明了,卻意重情深。
群臣俯首,這一次,是對著她,沒有人開口,情意無聲。
事已至此,悟蒼絕瀾揮退了大臣,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去。這一次會回皇宮不過是要來見錦後,否則,他們也用不著來這一趟。
壽錦宮,乃瀾國太後的寢宮,此刻宮女太監全被退到了門外,整個宮殿靜悄悄的。
“決定了嗎?”錦後坐在首位,纖長的手指扶著額間半拉著眼簾道。
“決定了。”悟蒼絕瀾語氣堅定。
“神殿……”錦後頓了頓,明媚如水晶般的容顏有些萎靡,似乎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半響才接著道:“你的母親曾經是神殿的聖女,為了能控製瀾國,她被送往雪域。這是一場驚心設計的相遇,一個聖潔如雪貌美如仙的女子孤零零的在冰冷雪地中遊走,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心生憐憫。自然,你那不是個東西的父皇也不例外,他果然愛上了她,三千寵愛於一身,他並不知道她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隻是這個目的,在兩人那濃情蜜意的相處中逐漸淡下,你的母親飽受愛人與族人的煎熬,終於在族中派我到來後承受不住離開了。她是我的親姐姐啊,有了她的前車之鑒,這些年來,我一方麵響應著那方號令,同時又在暗地裏動手腳,可以說在五國中瀾國是被遺族腐蝕最小的。”
錦後精致的臉頰上隱隱泛光,垂頭玩弄著指甲上水色丹蔻,繼續道:“我隻有姐姐這麼一個親人,未免被神殿發現隻能示她以仇處處與她爭鋒,隻是沒想到按捺住神殿那邊對她出手,她卻自己放棄了生命。你父皇一直以為她是死在我手裏,這麼些年來視我如蛇蠍,嗬嗬,他以為僅憑他一人之力真的能坐穩這個江山,令行禁止。真他媽不是個東西,到死都不是個東西。”
錦後雖然口中帶罵,可那精致的眉眼裏卻隱隱有淚光,以操控的身份來到他身邊,擔當起謀殺他心愛女子的罪名,卻還全心全意的幫著他,難道真的僅僅是為了她姐姐的遺願?
恐怕,不知不覺中早已動情了吧?恐怕,這清早已深的不知年月了吧?隻是,對一個一心愛著別人恨著她的男人,如何說得出口?如何能奢求得到回報?況且,他愛的還是她最親的姐姐,還是一個死人。
這世上,有兩種人你永遠爭不過,一種是死人,一種是親人。而她兩種都占據了,早就輸的一踏塗地,或者,是連輸的機會都沒有。
悟蒼絕瀾和紫檀木沉默了,看了那麼多愛而不得的有情人,才知道兩情相悅是多麼難得。相互握緊了手,緊之又緊,絕不放。
似乎覺得自己說了太多,她本來隻想告訴他關於他母後的事,卻不想一開口很多沉壓已久的東西便泛了出來,連她自己也措手不及。
整理了下,她繼續開口:“神殿中權利最高的是大祭司,下有四大-法堂,這相當於是政權。神殿與其他勢力都不同的是他是分政權與宗會共同治理的,信仰在神殿幾乎成為了不可超越的存在,尤其是對信奉神明的族人來說。而神殿代表信仰的是聖子與聖女,上一屆是聖女,也就是你母後,這一屆是聖子統治。”
這個聖子聖女與水妖一族的妖女妖夫倒是挺像,這些古老民族,在對神明這方麵都是盲目的崇拜。
紫檀木淡淡道:“那麼,我們的目標便是大祭司與四法堂還有那個什麼聖子了。神殿的秘典,娘娘可知道在哪裏?”
錦後搖了搖頭,道:“秘典可是千百年來的傳承,這是族中絕對秘密,我還沒有資格知道。”
要想徹底斷了遺族的根,必須把他們超越平常的秘籍搗毀,否者他們隨時都能鍛造出那些對當世高手來說逆天的強者,那才是個大威脅。錦後不知道,他們便隻能自己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