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紅日當空,萬裏無雲,浩瀚海麵上一搜巨大的戰船迅捷航行。戰船構架堅固,金黃的龍雕刻其上,龍首前仰,蓄勢待發,隨著船身的起伏在水中翱翔,以一種俯瞰天地的尊貴姿態。
甲板之上,一紅一藍兩道身影相依而立,毫不低調的高談闊論肆意揮灑在大海上。
偌大的夾板,隻有兩人,空曠,卻不空蕩。
“阿木你看,”悟蒼絕瀾指著相鄰的一座小島,含笑道:“此處為外海進入內陸的必經通道,遠遠看去,島上樹木茂密,又有許多珍奇鳥類在空中飛翔,想必其他資源也很豐富。若是在此處駐兵,派人前來勘探,定然會帶來不菲的利益。”
紫檀木抬頭,看著燦爛的陽光穿過他微微上挑的眼角與卷翹的睫毛,那絕冶的麵龐上滿是自信的光,她輕輕笑了笑,接道:“倘若發展海上生意,此處確是不可多得的戰略要道。在此處建立軍事基地,必然能威懾這一大片地域。”
“是啊,你看那邊……”修長的手指緩緩點過戰船行駛之地,將每一處的利弊一一陳列開來,邪肆傲然的聲音在風中飛揚。
紫檀木淡淡笑著,不時點頭認同,偶爾提出自己的見解。清幽瞳孔中,隻有那一張意氣風發的臉,那指點江山的張狂。
風過發梢,帶來點點溫涼。
遠處,一座龐大的島嶼如酣睡千萬年的雄獅俯臥在大海上。
“這座島嶼……”一路指點而來,似乎極有閑情逸致的兩人雙眼微眯了起來,悟蒼絕瀾淡淡吐出幾字:“沒有存在的必要。”
巨大的戰船距離島越來越近,島上的情景隱隱傳來。隻見一隊又一隊的士兵向岸邊聚集,一雙雙眼睛盯緊了戰船,滿滿的都是敵視。
紫檀木微微斂了下眼,眼角的餘光掃見船舷邊的水幾不可見的蕩出三個水圈,很快便消失在風平浪靜的海麵上。腦子裏不自主的劃過昨晚他的決定,以他們兩人為誘餌引開島上頂級高手方便三人布置,這個方法看起來簡單,但也無比危險。因為對他們兩人來說,要麵對的,是這禦屍島上頂級的高手,能不能全身而退,她是沒把握。隻知道盡人事,聽天命,盡量為他們拖延時間吧。
“在想什麼?”低迷的嗓音響在耳側,他的頭就抵著她額頭,她能聞到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氣息。
看著戒備森嚴的島嶼,她淡淡道:“在想,即將要麵對的力量大概有多強。”
既然來了,既然直接上對方老巢挑釁了,退縮是絕對不可能的,不管結果如何,準備都必須做到最好。“八大護衛在海邊與水夜鶯同歸於盡了,天地玄黃中地玄黃都已經死了,還勝一個最強的天,島上現在能讓我們放在心上的,便是禦屍王與他左右雙將了吧。”
“禦屍王這樣的級別通常不會立刻出來,這樣,我們便能多拖上一些時間了。”悟蒼絕瀾接著道:“趁禦屍王沒出來之際,能殺多少高手是多少。若是他出現,我與他單打獨鬥或許有那麼幾分勝算,但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強龍難壓地頭蛇,車輪戰都就能甩翻我們。今次的目標,是完成他們那邊的任務。”
紫檀木自然知道厲害,禦屍王既然敢稱五族中最強一族,其力量並不是以他們現在所有人跑上去死磕能鏟平的。吃力不討好的事,他們不做。
金龍戰船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無比囂張的橫衝向海岸,那張狂的架勢,直逼得前來阻擋的戰船避其鋒芒。
兵甲陳列,一身盔甲的武士當頭喝道:“何人膽敢擅闖禦屍島?!”
“哦?禦屍島是個什麼地方?為何不能闖?”懶洋洋的聲音夾雜著絕對藐視,上挑的鳳眼根本看也不看那些鋒利的刀槍。
“好一個黃口小兒,今日本將就教教你什麼叫地厚天高!”盔甲武士手持半人高的巨刃,腳尖在地麵上一點,八尺身姿竟如同鳥兒般輕盈的躍上了天。金色光芒下,一道鋒利刀光劃空而下,那氣勢,如開天辟地,勢要將堅固戰船一分為二。
“你是個什麼東西。”輕蔑的話音落下,就隻見血色一閃而過,輕飄飄的撞上那厲芒,一瞬間,那厲芒便如沙子遇到了海水,全數被吞沒。
“本皇便告訴你,這才叫地厚天高!”囂張的話語響徹天地,血色身影一閃而過,踏板,躍空,落地,幹淨利落,中間隻餘幾滴血花灑落。
那血,從天空墜入大海,瞬間便消失不見。
“將、將軍……”兵士睜大了眼睛,他們方才僅是在紅光劃空時被光芒所刺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前一刻還威風立空的將軍已經喉間帶傷一頭栽進了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