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村中燭光盈盈。
何易下巴隔在飯桌上,右手執著筷子有節奏的敲著瓷碗,叮、叮、叮,最難熬的時光便是這肚子要進食的時候了,伏在門檻的黃貓,躥到何易的身前,圍著何易的小腿來回不停的蹭,喵,喵,喵。何易不耐煩的挪了挪腳:“你這懶貓,每天就數你最自在了。”四娘端著飯菜進來,聞言笑罵道:“難道你還指望它幫你做活?”
見是飯菜好了,何易噌的一下起來,凳子咚的倒在了地上,也不管那許多,接過四娘手中的飯菜就埋頭苦幹了,剛咽下去兩口,何易鼓著腮幫子對四娘說道:“四娘,你做的吃食越來越好吃了,額,咳咳咳……“
“唉唉唉,急著去投胎呀”四娘輕拍著何易的後背,順手端過湯碗給何易。肉湯下肚,何易摸了摸胸口,轉過頭急切的問道:“四娘,怎麼又是木參湯?不是說了那是留給你滋補的嘛?”
四娘如蔥般的指尖輕觸了一下何易的額頭:“四娘都這般年紀了,補了也無用,你正是長身子骨的關鍵時候,不把你補成一頭牛,以後你怎麼養老娘?”
說罷挪開凳子坐了下來,繼續說道:“雖然你是我揀來的,但老娘把你喂大也不指望別的,就希望你能平平健康,以後娶了媳婦兒不要嫌棄老娘。”
去年進山采藥偶遇大蟲受了重傷,昏迷了兩天,何易醒後,望著明顯憔悴的四娘,突然就開口問道:“四娘,我到底是誰?”
四娘便把始末告訴了何易,四娘也不知道他是聽誰說的,想著如果他一輩子不問就一輩子也不告訴他。為了這個孩子,多少閑言碎語不斷的攻擊著她,身世背著的是常人無法理解的傷痛。也就從那天開始,何易便不叫自己娘親了,和外人一般稱呼她四娘。過了兩三天,村中老少都知道,原來四娘的娃娃不是自己苟且生的,而是揀來的。四娘原本彪潑的形象,頃刻換了模樣,貞堅烈女,菩薩心腸。
“四娘、四娘,你在想什麼呢?“何易的手在四娘麵前晃了晃,堅定道:”娘親,待兒弄明白自己的身世,我一定待在你身邊,哪也不去。“
四娘的眼裏噙滿了淚花:“終是要分開的,也罷。”四娘起身進了房間,不一會兒手裏拿著個香囊出來了,遞給滿頭疑問的何易:“這是當初你身上的物件,老娘怕你敗家,一直留到現在。”
何易癟了癟嘴,嘀咕了一句:“明明是擔心我離開。”
也不知道四娘有沒有聽清,四娘歎道:“你本不屬於這裏,但是憑著這玉佩和香囊,你出身定是大有來頭,連你四叔都說這物件上帶著一股子靈氣。似是仙家之物,但是不知因為何法,這物件像是失了靈魂。”
四叔就是四娘嘴中常念叨的,心中常惦念的那個人。何易問過四娘,為什麼稱他做壞人,四娘臉色噌的一下紅了:“你不許喚他為壞人,你應該叫他四叔。”
何易細細的摸著玉佩和香囊的每一處,當手指碰到玉佩上的文字時,一股暖流突的襲遍全身,身體裏的每一處,正被一種不知名的東西滋潤著。何易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噗嗤一聲,一股廢氣從秘處出來,何易臉上一片通紅,但是身子卻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四娘奇怪的看著他,笑道:“你消食的速度倒是挺快,我已經決定讓你四叔帶著你上山修煉了,衣物我已經早就給你準備好了,都是鎮上最好的細軟,咱人過去了,不能讓別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