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人!”
周臣上前一步,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做事未免太過衝動!從現在的調查結果來看,羅老隻是有嫌疑,但並沒有坐實。大家都是同僚,這種事情完全可以關上門來探討,你這樣大張旗鼓的是幹什麼?”
“雲夢守備營!雲荊郡駐兵!你這調兵的舉動,就算羅老是清白的,也被你搞的不清不白了!”
羅彪喝道:“別和我說這些大道理!”
“老子不管!除非我叔父自己承認,否則都別想帶他走!”
言畢,羅彪拔刀,直接攔在眾人麵前。
鏘!鏘!
楊誌迅速拔劍,廖海也將刀拔出一部分。
踏踏踏踏踏——
一隊守備營戰士從縣衙大堂小跑出來,其中一軍官喊道:“老爺叫向大人和周大人進去!”
向北用手壓住羅彪的刀,道:“你看,羅縣令叫我們,這下可以讓我們進去了吧?”
羅彪哼了一聲,將刀入鞘,轉身就朝大堂走。
蔡郎快步繞到羅彪前麵,微笑道:“羅大人,羅縣令隻叫向大人和周大人進去。”
羅彪瞪了蔡郎一眼,問道:“你是誰?”
蔡郎道:“周府遇襲,我是當事人之一,後來協助周大人查這個案子。實不相瞞,羅縣令是奸細的線索就是我挖出來的。”
聞言,羅彪又要拔刀。
“羅大人不必急著拔刀,正因為這個線索是我找出來的,所以我才更想證明羅縣令的清白。既然羅縣令沒叫我們,那我們不妨在外麵聽著,如果是我錯怪了羅縣令,你再懲治我也不遲。”
羅彪沉聲道:“好!有種!那我就待會再打爛你的嘴!”
蔡郎朝周臣使了個眼色,周臣和向北便走進了大堂。
蔡郎、羅彪、楊誌和廖海四人跟在後麵,最後在大堂門外停下,聽著裏麵的動靜。
向北和周臣進入大堂,第一眼看見羅耀宗便感到詫異。
堂內就隻有羅耀宗一人,讓他們詫異的是,羅耀宗隻穿著一件薄衫,褲腿卷到膝蓋,一雙腳放在木桶裏。
他在洗腳。
羅耀宗頭上已經隻有些許稀鬆的白發,臉上的皮膚長著黑斑,小腿上的皮膚也皺巴巴了。
這個在雲夢城紮根數十年的縣太爺,此時此刻不像個都城的一把手,而就是個六十歲的老頭。
“我是都城縣令,彪兒是一郡之都尉,我父親在世時還是京官,往上數代都是南靖官員,各有高低。”
羅耀宗沒有客氣的喊向北和周臣就座,隻是一邊搓著腳,一邊自顧自的說道:“老羅家能有今天,自然是皇恩浩蕩,朝廷信任。但你們並不知道,我祖上第一個為官的是在大順朝,大順皇室……對我祖上有知遇之恩。”
“至那以後,老羅家就跟覺醒了一樣,人才迭出,這也是南靖朝廷不計前嫌,依然錄用我羅家子孫的原因。”
“隻是可惜啊,忠孝兩難全。”
羅耀宗搖了搖頭,用毛巾將腳擦幹淨,然後把雙腳筆直的放在木桶上。
向北和周臣朝羅耀宗的腳底板看去,那清晰的八個字讓他們渾身一震。
順天繼命,滅魏絕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