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湘信笑著把楊鳴萱帶走,謹慎的在這個即將入夜的危險小鎮裏前行。在這個被遺落的小鎮裏,充滿了殺戮和罪惡,每一絲空氣裏都充斥著危險,好像每一處黑暗中都隱藏著一雙暗藏殺機的眼睛。
白天裏,那些如狼似虎,暗自磨刀的人,好像整個白天都在默默地等待夜晚的降臨。因為在這裏,隻有夜晚才允許殺戮。
太陽西沉,季湘信帶著楊鳴萱漸漸遠離了小鎮算是“最繁華”的入口處,漸漸向著更加荒僻的地方尋找住處。時間不多了……
季湘信腳步開始加急,搞得楊鳴萱也十分緊張。
這個小鎮古怪的還真多,即將入夜,四周漸漸地變得更加安靜起來,隻有細弱的風聲,讓人聽得清清楚楚,有的人會變得汗毛倒豎,有的卻會莫名的興奮起來。
而很不幸的是,這裏所有的人,似乎都是後者……
楊鳴萱被季湘信帶著越走越遠,也越來越看不清路。這是楊鳴萱才發現,為什麼這裏所有的人都不點燈?
隨著太陽不斷地墜落,這裏越來越黑,四周光線越來越暗。楊鳴萱似乎都能感到四周暗藏的殺機……
楊鳴萱不自覺抓緊了季湘信的胳臂,小聲地問道:“為什麼沒人點燈啊?”
季湘信好笑,輕聲的回道:“你想暴露自己的位置讓人殺嗎?”
楊鳴萱撇嘴,“又不是暴露位置就會被殺好不好?”
季湘信伸手攬過她的肩,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事實上,就是這樣的。”
楊鳴萱已經:“這裏都是隨便殺人,沒有規矩的嗎?”
“有啊,唯一的規矩就是……”季湘信好看的臉在越來越黑的天色中,越發的迷人,聲音也被晚風過濾的更加華麗,可是後麵說出的話,讓楊鳴萱不寒而栗
“唯一的規矩就是……不被別人殺死。”
“這不是……廢話。”楊鳴萱撅嘴。
季湘信繼續笑著解釋說:“我的意思是說,在這裏混,就要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誰不想讓你活,你就要讓他先死。這,就是這裏的生存法則。
在這裏你叫不到真正的朋友,不可以完全信任任何人,每天夜裏都有人想要殺了你,搶你的東西奪你的地盤。
所以,你一刻也不能歇息,一直緊張待命,但是又不能讓別人看出你的緊張……這就是在這裏生存的法則,寶貝。”
楊鳴萱被說得一愣一愣,用最快速度理解了季湘信的話。默默地記在心裏。她知道季湘信已經很快的融入了這裏,做好了準備放手一搏。
那麼,自己又有什麼借口退縮呢?
楊鳴萱沉默了一會,嘴角微微一笑,說:“好,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在這人間地獄,我也要暴露出自己邪惡的一麵……
季湘信也十分欣賞楊鳴萱這麼快的適應能力,不說什麼隻是低頭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但是你可以信任我。”
兩人走著走著,似乎已經來到小鎮的邊界,終於來到一處沒人的房子。估計裏麵的人前一天被殺死很久了,門前的血跡早已幹涸。
季湘信和楊鳴萱麵不改色的走了進去,確定裏麵沒人,便開始打掃房間準備睡覺……和不被殺死。
至少,楊鳴萱現在已經做好了活下去的覺悟。
一路走來,她摸了一些毒藥原材的草藥,悄悄在手中握著。
這處房子……還是叫窩棚比較貼切。房蓋隻有一半,然而就那麼一半,楊鳴萱也懷疑,那到底是用來遮雨的還是用來掛死人上吊的?因為那上麵真的掛著一條白綾!
楊鳴萱走進不大的小屋,有些擔憂的問季湘信:“要是這屋子的主人回來了怎麼辦?”
季湘信不屑的說:“他回不來了,我們現在就是這裏的主人。”
說這把散落的茅草堆起來,鋪成一個還算舒服的樣子,示意楊鳴萱晚上就睡這裏。
楊鳴萱看著“單人床”,問季湘信:“那你呢?”
季湘信很自然的說:“守夜嘍。”一邊說著,一邊晃了晃手裏的箭。
楊鳴萱似乎想要辯解什麼,要自己在裏麵睡覺,季湘信在外麵守夜,她是無論如何也讓睡不安穩的。
季湘信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你就安安心心的睡覺吧,保證你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楊鳴萱氣急:“我才不是擔心那個,隻是,這樣每天守夜也不是辦法啊?你總要睡覺的吧?”
季湘信笑著說“放心吧,不會很辛苦的。而且,隻有今天一夜而已,明天我們就在這附近不下機關,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乖,睡覺吧。”
楊鳴萱知道,自己在爭執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隻能囑咐季湘信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