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寧在容灣國時,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所以輕生的他並沒有想過,隨著時間的流逝,自己的容顏會漸漸的消隕,臉上爬上皺紋,他會慢慢的老去,直到走向死亡的終點……
鹿寧那是剛剛才意識到這一點的,不禁開始恐慌起來。既然現在他已經決定開始新生,好好活下去,就要勇敢的麵對這一切,麵對老去,麵對死亡漸漸逼近的恐懼。
這讓向來沒有什麼生命真實感的鹿寧忽然有些激動起來。
想著想著,鹿寧就已經離開寧安宮很遠了,再回頭是已經看不見了那條小路的路口。
鹿寧忽然問小太監道:“皇上大婚的時候,皇太後會到場嗎?”
小太監有些犯難了:“這個……回稟三殿下,小人也不知道。不過按照道理,皇太後是不會輕易出宮拋頭露麵的。”
什麼?臉女兒大婚都算“輕易”的範疇的話,那卓冰池可真夠可憐的。
按理說,皇太後和先帝相愛甚深,應該會更愛他們的孩子啊,為什麼會如此的冷漠呢?
鹿寧帶著滿腹的疑問,一直走到了自己的宮殿——楚靈宮。
鹿寧站在宮殿的門口,看著朱紅的大門,嗯還好,還算氣派。
鹿寧背著手走了進去。隻見宮殿之中雕梁畫棟,布置得簡直金碧輝煌。不論是茶幾還是書櫃,都是上等的木料,紋龍的圖案。被褥上也是精美的刺繡,一針一線都出自最好的繡工之手。
一張巨大的床橫陳的寢殿的最深處,四周斜斜的吊著暗紅色的帷幔,別有一番情調。
鹿寧看著這典型的“新房”的打扮。臉上並沒有露出笑容。這種奢靡的裝潢布置讓他不禁想到容灣國裏的日子。整日的被困在床上,被折騰到精疲力盡……
鹿寧的眼角有一絲精光在跳躍,身上忽然一股寒氣散發出來,讓身後的一種下人們不自覺的後退。
鹿寧身上冰冷了氣場,勾起了唇角,一邊用手拈起絲綢的錦被,一邊輕輕的說道:“多謝皇上厚愛啊,為我精心布置這麼一番。在我看過的其他寢宮來說,我這楚靈宮可是最為奢華得了,承蒙皇上厚愛了。”
這小太監雖然見著三殿下的笑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有一種遍體生寒的感覺,不自覺的冷汗就開始往下冒。
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說:“回……回稟三殿下,皇上特意囑咐要給你最上乘的物件,給您最奢侈的享受,讓小的一定要好好伺候著,您宮裏需要添置什麼盡管說,皇上說了,上說不必問她,一率批準。”
“哦……這樣啊”鹿寧的眼底眸色更深。“如果沒記錯的話,皇上上是個崇尚節儉的人吧。”
小太監感覺自己的呼吸都開始不順暢了,勉勉強強的回道:“回殿下。確……確實如此,皇上說……她最不喜歡鋪張浪費驕奢*逸……還說……還說……還說那些色彩繽紛的的裝飾簡直俗不可耐看了就討厭。”
小太監就好像下了必死的決心才說完了那一番話,哆哆嗦嗦的眼看著就要嚇得尿褲子了。
鹿寧的手還在摩挲著床上全新的被褥,笑容卻漸漸的冰冷,嘴裏自言自語著:“不喜歡俗不可耐啊……”
鹿寧當然明白冰池的意思了,既然皇上喜歡的是簡潔典雅,但是賜給他的卻是滿目奢華,這……恐怕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冷宮吧。
把不喜歡的人放在自己不喜歡的環境裏,還真是說得通呢。
鹿寧的眼睛挑了挑,好哇,卓冰池,你這是在跟我開戰嗎。
鹿寧此時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看來這個女皇上對他還真是沒有一點好感呢,真是讓人不適應。
鹿寧頭一次感受到了無法掌控的感覺,非常的令人不爽。
鹿寧懶得掩飾自己的憤怒,大手一揮,說道:“皇上的心意我明白了。公公暫且請回吧,本殿累了。”
這小公公早就嚇得沒了魂,一聽說可以為自己放行,馬上連滾帶爬的退下了。
按理說,容灣國的三皇子殿下第一次進宮,應該找一個極富經驗、伺候過不少王公親貴的大太監伺候的,可是大家都知道,皇上是要在這第一次進宮就給三殿下一個下馬威。
所以那些老奸巨猾道行頗深的大太監們全都裝聾作啞,借故有事不能勝任這次調遣,誰也不想唱這個黑臉。
不說得罪三殿下,就是無緣無故的傷害這麼一個美人兒,也是讓人於心不忍的。於是推來推去,就推到這麼一個入宮不足兩年的小太監身上。
這小太監也是無奈實在推脫不掉,便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
禦書房中,冰池閉目養神,上午在楚靈宮嚇得直哆嗦的小太監就跪在冰池的麵前。
冰池連眼睛都沒睜開,聲音沉沉的問道:“讓你說的話都說了嗎?”
“回皇上話,都說了,一字不落。”
冰池微微點頭,“他怎麼說?”
“額……三殿下好像……很傷心,說他都明白了。”
哦?明白了是好,可是他會傷心?冰池忽然睜開眼睛。
當然沒有傷心這回事了,小太監當時已經被鹿寧身上的氣場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敢看他到底是什麼表情,隻想著自己有名回來就不錯了。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若有一天這皇夫飛黃騰達得了寵,自己恐怕沒有好日子過。
小太監從楚靈宮回來的時候簡直要哭了出來。好在有老太監——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常順指點他:“你哭什麼?皇上問起來買自然就往好的方麵說。”
小太監抹了了眼淚,用極其誠懇的語氣問道:“那什麼是好的方麵?”
老太監見他不開竅,“唉”了一聲,然後四下瞅了瞅,示意他附耳過來。小太監像是發現了寶貝一樣,頓時產生了一線生機,乖乖的貼過去聽……
所以現在在冰池麵前,所示經過“高人”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