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碩大無比的龜殼正漂浮在水麵上。
隻是這龜殼上好像隱隱約約的還站著一些人。
那些人正在虔誠的跪拜,他們的身體呈現出一種透明色,我們可以透過他們的身體,看到那波濤洶湧的水花拍打。
而他們仍然在龜背之上不停的跪拜,隨著他們的磕頭,我分明發現這水往下退了許多。
而隨著他們的每一次呼喊和重重的跪拜而下,那水花都會再次往下退散幾分。
我無法形容我心裏的感覺。
我一直覺得他們都是在白白送死。
他們所謂的信仰根本就是沒用的,還不如跟著這些孩子們一起跟著我們逃到山上來。
說不定他們還全部都可以活著。
那個時候那村長看著我那悲憫的眼神,讓我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神情盯著我。
甚至直到最後我都無法理解他們就那麼跪在地上默默的盯著我們所在的位置。
在村子被那洪水拍打,被撞碎那屏障的一瞬間,我好像還能隱隱約約的看到有些村民們向著我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那個時候我完全無法理解他們的做法。
為什麼不跟著我們一起逃上來呢?
明明他們有機會能夠活著的。
可是看著他們一次次的呐喊和跪拜,看著隨著他們的呼喊聲,他們的身體開始逐漸的變得更加透明。
他們的身上不斷有氣息奔湧進入到巨耄的龜背之上,而隨著他們的呼喊和跪拜,那水濤開始一層一層的往下降。
我終於明白他們留在村裏麵的意義。
我一直以為他們所信仰的都是愚昧,卻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可以透過他們的信仰而讓洪水退散。
如果剛才不是他們這些人留在村子裏,任由他們被洪水衝刷走,或許這水會直接淹沒我們這座山頭。
這些孩子也不可能跟著我們一起活下來。
我就這麼呆愣愣的盯著前方。
忽然我忍不住的跟著那些孩子們一起慢慢的跪了下去。
當我回過頭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身旁的那些年輕人們也跟著我們一起跪拜而下。
我們都不自覺的衝著前方那巨耄輕輕的磕了個頭。
但我知道我們所跪拜的對象並不是這隻龜,我們隻是震撼於那些村民的付出和犧牲。
我隱隱約約好像還能看到那些村民們向著我們這座山頭上看得過來,他們的嘴角處似乎還帶著幾分笑意。
隻是他們的身體已經漸漸的開始變得虛偽,直到最後的一個白色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那龜背的最前方。
他們的靈魂已經徹底的被這巨耄給吸收殆盡,完全沒有了任何蹤跡。
孩子們的哭聲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他們或許也知道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再看到自己的這些親人了。
我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時之間頭痛欲裂。
我轉過頭去,看著那些孩子們,還有那已經隨著村民們消失而不再退散的洪水。
我頭痛欲裂,搖搖晃晃差點直接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