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靜觀其變的陳康終於說話了,“啟稟皇上,草民以為,不如等一切塵埃落定再做定奪也不遲,您說呢?”
樂詩郡主本來因為聽太醫們說老太後不行了,眼睛都哭腫了,可此刻她也開口對皇上說,“皇舅舅,外甥女也覺得可以等一等,萬一……萬一外祖母還有希望呢?外甥女覺得現在殺人不是第一重要的,先救外祖母才是最重要。”
陳康的話讓皇上想殺李宇的心緩了緩,樂詩郡主的話更加充滿親情,更有感染力,所以皇上歎了口氣,“也罷,再等等,反正他也跑不掉。”
隨即他又用著惡狠狠地眼神看向李宇,“倘若朕的母後真的沒了,朕定然是要讓你給她陪葬的,你可知曉?”
李宇依然很淡定地回,“草民在給老太後診治前就知曉了。”
皇上居高臨下斜睨著李宇,內心產生了好奇,就這麼個十五、六歲,又瘦又幹癟的破孩子,他倒很想看看,他有什麼回天的本事。若他真是個騙子,定輕饒不了他,到時候必要一雪心頭之恨。
所有人都開啟了等待模式。
有人在近乎絕望中懷著一線希望,等待老太後醒來。
有人卻暗搓搓地期待著老太後快點斷氣。
到了辰時初,皇上等得不耐煩了,問,“老太後怎麼樣了?”
樂詩郡主守在老太後身邊,下意識就伸手去探老太後的鼻息,然後驚喜地說,“還在!”
她又摸了摸老太後的手心,“熱乎的。”
皇上鬆了半口氣,可依然沒有放心,他轉頭問李宇,“你不是很有把握嗎?那你告訴朕,老太後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李宇垂眸想了想,“嗯……預估在辰時末尾左右,太陽完全升起來了,屋內陽氣充滿的時候,老太後差不多就可以起床了。”
“起床?簡直是胡說八道,老太後現在還處在迷迷糊糊的彌留之際,想要睜眼醒過來都難,你竟然說老太後能起床,簡直是……
皇上,老臣實在聽不下去了,您還是讓他禁言吧。”趙太醫義憤填膺的。
“咳!”皇上歎了口氣,也是一臉無奈,卻又瞪著李宇。
李宇眨了眨眼睛,突然眼珠一轉說,“這位趙太醫是吧,您那麼痛心疾首的想來也是真心擔心老太後,並且也是對自己的診斷信心滿滿,不如這樣……
您老人家可否願意也跟在下打個賭,若老太後真的像我說得那樣,在辰時末尾起床了,以後在太醫院,您就恭敬地叫我一聲……師傅!”
趙太醫被這話氣得差點吐血,沒好氣地說,“行!你不要再跟我說話了。”
這語氣,壓根就沒把李宇的話當回事。
他們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可都認為李宇是騙子,此前醫術最好的常太醫不也這麼認為的嗎?所以才跟李宇打賭,輸了就退位讓賢,常太醫都不怕,他怕什麼?
更何況,現在老太後的症狀,不正是按著常太醫和其他太醫的診斷發展了嗎?無非就是再等不到兩個時辰的事。懶得理這小騙子。
伴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陽光透過紙糊的窗口,照進屋內,周圍的照明燈燭也已被吹滅。
李宇走向門口,用力一推門,仙樂宮寢殿九尺雕花大木門被推開,屋內順間灑滿陽光,五月晴朗的天氣,晨曦的陽光溫暖且宜人,每個人都體會到了陽光的溫暖,頗有一種萬物複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