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龍刻鳳,案牘在側。兵來將擋,黑白人生。“阿陽公主的生辰快到了,十三,你到時候陪我走一趟。”劉驁恬淡的說道。“陛下,可在憂心駙馬失蹤一事?”陸十三放下一枚黑子,抬頭,與劉驁對視。
阿陽公主當年與方修成親,夫妻恩愛,如同神仙眷侶一般。而方修亦是治國之人才,令陸十三刮目相看,心想,當初果真沒看錯人。可是,就在阿陽公主生辰不久前,方修居然失蹤了。公主下令,四處搜尋。居然遍尋整個大漢朝,都找不出絲毫痕跡。仿佛,這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阿陽公主著急了好一陣子,整日哭哭啼啼找皇帝哭訴。
劉驁拿這個刁蠻姐姐頭疼極了,於是找來陸十三。
陸十三自然知道,找人這種事情自然要找最專業的人,譬如——天下第一神捕,獨孤離。
陸十三曾同獨孤離有過一麵之緣,是在一個飄雪的下午。
樹木叢生,荒原野外。
鵝毛大雪足有三尺厚,獨孤離的靴子陷進了雪地,每一步走得艱難。
陸十三劃著自製的雪橇,怡然自得。
那次,他們結伴走出雪地,相互聊天。
陸十三能從獨孤離的談吐裏看出來,他是個十分睿智且縝密的人,當陸十三得知,獨孤離是赫赫有名的神捕時,陸十三眼中掠過一絲光亮。
每當陸十三的嚴重掠過這種光芒,便意味著,眼前的人能夠為他所用。
陸十三領了劉驁的旨意,專程拜訪獨孤離。
陸十三將方修的事情同獨孤離說起,獨孤離幽幽道:這件事,早有耳聞。
獨孤離欠陸十三一份人情,尋找方修的事情,他便答應下來。“不錯,駙馬平白失蹤,獨孤離真是枉為神捕,竟然尋不出線索……”劉驁有些頹唐。“陛下切莫太過憂慮才是。”陸十三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感情色彩。
畢竟,有些事情,急是急不來的。
不過,陸十三心裏也沒底。“你知道的,阿陽公主那樣愛駙馬,而阿陽——是她的、最愛。”劉驁輕聲歎氣。她、的、最、愛。陸十三自然知道,劉驁口中所指是誰。她的名字——是他們絕口不提的秘密。算起來,她離開他們,已經四年了。陸十三不知道,她的離開是好是壞,亦不知道,她有沒有可能回家。
時空縫隙如此詭異而奇特……
任何人都可能走到別的地方,任何人都可能再次開始另一段人生。
他想念她,這思念,並不比劉驁想念她少。陸十三望著劉驁的眼睛,那一潭憂傷,望痛了陸十三內心隱蔽而柔軟的角落。陸十三想起那一晚的烈火,和她絕世的傾城微笑,以及她說過的話:每次,你都想問我,我是不是她,現在已沒有瞞下去的必要。你知道,當年我一個人是如何熬過來的麼?我生病了,蒙著頭不敢見先帝,隻因我深知,自己以色侍奉君王,色衰則愛弛。再者,先帝並不愛我,我卻不能為此爭奪些什麼。先帝大行,我不敢哭,我怕哭一場,鎮不住台下看戲的臣子。皇上大了,因著你的幫助,漸漸羽翼豐滿。他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你呢?如果可以,十三,你定要找到回家的路,一定!
“你想她麼?”陸十三恍惚之間說出這句話來。“你呢,你又如何不想?嗬。”劉驁自嘲了笑了一聲,接著說:“她在我們心中是獨一無二的回憶,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一個她。
十三,我從未見過你這樣愛過一個女人,你對煙雲的愛甚至不及你對她的愛,那樣深。
十三,你知道麼?
還有一個人,也很愛他。那便是——風馳將軍。四年前,風馳跪在她的衣冠塚前三天三夜,發下毒誓,此生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