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他洪福,還活著,但凡她身體再弱點,恐怕早被他折磨死了。
夏初晴沒有理他,繼續敲著鍵盤。
有那麼一瞬間,應該就是剛剛她開門的一瞬間,夏初晴一張臉精致小巧,像是長在懸崖上的小蘭花。
如果在舞會上相遇,他一定會邀請她跳支舞,但在這兒……
此刻林琛才注意到,在這個仲夏的夜晚,夏初晴裹了一件羽絨服。羽絨服很大,她的身子很小,隻將整個身體捂得嚴嚴實實。
“很冷嗎,穿成這樣?”他的眼中是嫌棄,他的話中是嘲諷。
“林先生不知道原因嗎!”
夏初晴把手從鍵盤上移開,將羽絨服脫下。
難道她還要穿著那件乳白色裙子招搖撞市,讓所有人對她投來異樣的目光,指指點點說她是殺人凶手嗎?
這件羽絨服是她從垃圾箱裏撿到的,她唯一能做的是把裏麵的棉花抽出來,可能夏天穿著會舒服點兒。但想到她可能要在雲水莊園過冬,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夏天不會熱死,但冬天一定會凍死。
而她需要活著,不惜一切代價的活著,直至找到真凶,洗刷冤屈。
刹那間,林琛升起一起憐憫,對夏初晴的遭遇,對她的堅韌,隨即又被掩蓋在仇恨之下:夏初晴,咎由自取而已!
他將目光瞥向電腦,打開的文檔是她的畢業論文,標題為:基於PU算法的文件加密方式。
“我聽說夏小姐被Q大開除了。”林琛道。
“你想說什麼!”
“若是我沒記錯,PU算法是Q大杜教授提出來的吧?抄襲別的成果也算論文?”林琛道。
夏初晴沒有回答。
杜教授是夏初晴的導師,自從她被學校開除後,PU算法就被導師占為己有。
隻是沒想到,這個算法這麼火,以至於林琛都搶著合作。如今杜老師應該憑著算法提名院士了吧!
“看來夏小姐不僅會花言巧語、恩將仇報、搖尾乞憐,今天還學會抄襲、說謊、詆毀了。”
他的目光充滿著偏見、傲慢和仇視。
跟這個魔鬼,沒什麼好說的。
她的無視讓林琛憤怒,隨即一把抓起她的頭發,厲聲道:“說話!”
她望著他的眸子,堅毅:“算法是我提的。”
除了林念,她自認為問心無愧,關於PU算法,她更加問心無愧。
怒了,林琛將她抓著往牆上撞,長期缺乏睡眠,這一撞似乎將腦漿都撞出來了。
她一手扶著牆,一手托著腦袋,眼前一片漆黑,她似乎觸及到什麼黏黏的東西,好像是血。
好痛!
“說話!”林琛麵容猙獰讓人害怕。
“我……”
爭論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林琛是個瘋子,是神經病,她難道想死今晚死在這兒?
“對不起,林先生,我再也不敢了,您放過我吧!”
“現在知道認錯了。”
一把,林琛將她扔到床上,嘴貼在她耳邊,道,
“夏初晴,詆毀別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嘭”,她望見林琛摔門而去,長鬆了口氣。
代價?這次的代價是什麼?
…………
“詆毀別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夏初晴沒想到這個代價來的如此迅速,
那天她像往常一樣擦拭樓梯,正要把桶裏清洗抹布的水換掉,忽然三五個保安出現在眼前。
二話不說,他們將她拖拽到樓下,按在地上,硬生生扳開她的嘴,將桶裏她準備換掉的、肮髒不堪的、清洗抹布的水順著她的喉嚨灌進去。
她拚命的掙紮喊出“救命”,別墅裏人來人往清理著過道,卻是沒有一個人停下幫她。
她嗆了水,一股惡心湧上來,幾近要吐出來,保安威脅著:“夏小姐,林先生吩咐過,要是弄髒地板,嘔吐物你也得吃下。”
她忍了回去,林琛這個魔鬼,他是說得出做得到。
本以為這樣就完了,她一瘸一拐起來,拿著已經空了的桶要去接水,不料得一位助理橫空冒出,將她攔住:
“夏小姐,林先生請您過去一趟!”
停住,她的身子發顫,頭機械的扭向她,聲音哽咽:“好,我……我去!”
…………
那是在會議室,林琛並著三位老板、一眾保鏢將目光投過來。
她一個個打量過去,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林琛有意為之,三個老板她都認得。
最右麵的那位錢總,曾經請夏初晴吃飯說要包羊她,被她一口回絕後,終止了合作。
中間的孫總,他曾經嚐試淺規則夏初晴,被嚴肅打的滿地找牙。
最左邊的李總,他是最瘋狂的一位,在她研二那年,他開著瑪莎拉蒂,用9999朵玫瑰布滿操場,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向她求婚。
當然,她沒答應。
如今,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要想在B市做生意,討好林琛是第一位,而這三位也是最懂“討好”兩個字的含義。
隻見三位站起來對她指指點點:
“這是Q大的夏博士不是,怎麼在這兒?”
“Q大的驕陽?夏博士似乎現在有了個新名字,叫母豬是嗎?”
“這位母豬小姐最擅長的就是搖尾乞憐,那天KING酒吧,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
“可是聽說,李老板曾經向夏小姐求過婚,是真的嗎?”林琛道。
李老板“哆嗦”一下,趕忙否定:“沒有,沒有,這頭母豬,就是免費送給我,我也嫌惡心。”
“是嗎?”嘴角微揚,林琛道,“證明給我看。”
不知道怎麼證明。心下一急,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李老板邊打口中邊罵著:“你這個馬蚤貨,自己殺了人還想連累我,去死吧!”
“那錢老板和孫老板呢?”
“我們也是,我們也是。”
唯唯諾諾的兩人抖擻精神,擼起袖子便加入了群毆行列。
下手越重,嫌疑越輕。三位不餘遺力,又怕出了人命,都避過腦袋,向她肚子上踢。
被灌了一桶廢水,她肚子墜的厲害,隻捂著,想要逃離,又被他們三人拽回來毆打。
林琛在一旁開了瓶酒,愜意的望著在地上滾爬求饒的夏初晴,向一旁的嚴肅微微笑。
是,嚴肅。
夏初晴這才望見了嚴肅,心下是自卑,似乎融入骨子裏,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隨後腹部的疼痛讓她清醒,她不想死在這兒。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忍著毆打向嚴肅爬過去,滾在他皮鞋下,將他褲腿扯著:
“嚴先生,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你還敢求救,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李老板已經抓住夏初晴的頭發,向後一個拖拽將她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