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失明,雙目無神的望著前方,他其實是想望見嚴肅。
“好,有事叫我。”
有些不放心,扭頭望了幾眼,她出門,仍舊不放心,在門口靜候。
…………
空蕩蕩的病房,嚴肅一聲未吭,等著林琛開口。
他知道,林琛是有什麼要說的。
“上一世就是我們兩個孤零零的老夥計,這一世依舊是。”
歎氣,林琛憶起前世和嚴肅在夏初晴墓前喝酒的情景,茉莉花彌漫在整個山頭,夕陽染紅了整個天空。
“幾十年了,時間可真快啊!”
“前世……是怎麼樣的?”嚴肅開口。
他從林琛的《罪書》裏得到某些東西,但,這些還遠遠不夠。
林琛的眸子落下淚來,喃喃:“阿晴死了,念念死了,心心也死了!”
隨後是無窮的罪惡湧上來,他崩潰大哭:
“我以為阿晴殺了念念,我羞辱她,囚禁她,報複她,我甚至對她用刑。我把阿晴的手廢了,我對晚晴用電刑威脅阿晴留在我身邊,我打死了王大柱……”
嚴肅拿著《罪書》對照,林琛所說,上麵都一一羅列著。
“還有呢?”
“我當著你的麵把阿晴當狗,讓她在T台上爬,讓她吃我踩碎的小狗餅幹;我逼你對她用刑,逼她在光天化日之下脫光衣服;我甚至給她注射氯丙嗪……我……”
“我真是……壞透了!我……”
他的巴掌打在臉上,口裏道著:“我不是人,我豬狗不如,我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嚴肅的手扯住林琛的巴掌,言語銳利:“僅此而已嗎?”
又梳理著《罪書》,上麵整整一百條罪行,補充道:“你逼初晴捐卵,有了孩子?你還逼夏晚晴為初晴捐心髒?”
他崩潰大哭,唇顫抖著:“是……是我害死了心心,我害死了晚晴,我害死了大珠,我害死阿晴,我有罪,我應該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你才燒了薰衣草田、鏟平了滑雪場、不讓心心騎馬、不讓初晴靠近雲水莊園?你害怕茉莉和薰衣草的味道,是因為夢裏初晴曾經在那種香味裏受過非人的對待?你不讓心心騎馬,是因為夢裏心心死於騎馬?”
“是!”
“可是初晴、晚晴、心心,還有你口中的王大柱,他們都安然無恙的活著,而且活的很好。”
“可是他們上輩子死了!”林琛嘶吼,
“你知道那種背負罪孽的感覺嗎?我用盡全部力氣要贖以前犯下的罪,但到頭來,仍舊是逃不出內心的譴責。”
嚴肅像一個審判長,居高臨下,審視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像小說裏的人物一樣重生了,你感謝上天給了你贖罪的機會?”
“是!”
“根本就沒有前世,你根本沒有重生,這隻是一個夢而已。”他道。
“夢?” 他一顫,對這個解釋驚訝,又反駁,“那怎麼可能是夢?”
“那的確是夢!”
“不可能,我記得初晴、我記得心心、我還知道溫滿,如果是夢,那……”
“那是一個未卜先知的夢。”嚴肅道,他的話很冷靜。
“未卜先知?”
林琛喃喃著,的確是……未卜先知。
“哥,你知道厄運藍鑽嗎?”
猛然,他抬頭望他,眼前隻有一片虛無。
厄運藍鑽——希望,重45.52克拉,具有權其罕見的深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