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梓汐以為,發生了昨晚的事之後,江齊天就算不與他們徹底決裂,也會諸多刁難,沒想到第二天一早,江齊天對於昨晚的事隻字不提,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依舊同護衛們有說有笑,時不時還和江離雲說笑兩句,弄得靳梓汐一頭霧水。
到了京中江少卿的府邸,江離雲並沒有直接帶他們進去,而且笑眯眯的問靳梓汐:“弟妹可知,大哥為何久居京中,卻不帶大嫂與他同住?”
這也是靳梓汐心中疑點,可恍然聽江齊天說起,她也不知其中緣故,隻聽江齊天緩緩說道:“咱們大哥在京中,可是金屋藏嬌呢,哈哈!”
說完,江齊天便大笑著離去,身後的江離雲拉了拉靳梓汐的手:“別聽他胡說。大哥雖然也有不少女人,但絕不至於金屋藏嬌,更何況那些女人隻是用來收集情報的障眼法。”
靳梓汐聽後喃喃點頭,卻又詫異的看向江離雲:“你怎麼突然幫你大哥說話?”
江離雲一時語塞,愣愣看著她,總不能告訴她,是擔心她會同情吳婉月吧?
雖然明知道江離雲之前是在裝瘋賣傻,但江齊天還是給他請來了一位大夫,江離雲步步為營算計到今日,自然不會露出任何馬腳,大夫隻道是淤血已清,所以江離雲才能恢複正常。
江齊天雖然不相信這種鬼話,但也沒說破,隻是覺得江離雲同靳梓汐早就已經認識的事,恐怕是真的,否則正常女人誰會嫁給一個傻子?照這樣的情況來看,靳梓汐恐怕一早就知道江離雲在裝傻!
江齊天越想越煩躁,江少卿下朝之後回府就看到他眉頭緊蹙的臉,不由一笑:“三弟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的?”
江齊天正愁有氣無處發,正巧江少卿回來,他便端著茶碗冷冷抬眸:“看見大哥回來我就放心了。隻是不知道大哥知不知道,昨晚我們在京郊遇襲的事,是何人所派,何人所為呢?”
江齊天說這話的時候,靳梓汐剛好走到前廳,看著江少卿微愣詫異的眸光,不禁有幾分好奇。
照這個情況來看,江少卿很可能不知道他們在半路上遇襲的事,不然表情也不會這麼尋常,叫人看不出一點兒端倪來。
果然,下一刻江少卿便皺眉反問:“四弟和五妹呢,他們有沒有受傷?”
“沒有!咱們的四弟還因禍得福、精神大好呢!”說完這話,江齊天便將茶碗往茶幾上重重一放,起身之時,剛巧看見靳梓汐一襲淡紫長裙站在江少卿身後,臉上的冷笑不禁更濃,“還有我們的弟妹,真是讓人料想不到的武林高手啊!”
說著,江齊天便要揮袖而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再次頓住腳步,臉上的表情顯得有幾分隱忍:“好心提醒弟妹一句,這是南湘京城,若不想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你最好待在這裏哪裏都別去,尤其是皇宮!”
說完,江齊天又是諷刺一笑:“不過以弟妹的身手,去哪兒應該都不會有人阻止得了,隻是,不看僧麵看佛麵,弟妹應該不忍心給我們侯府增添什麼麻煩,對吧?”
靳梓汐明白江齊天的意思,可是他當眾說出這話還是令她有些詫異。
待江齊天走後,江少卿也回過頭來,溫文的衝她笑了笑:“其實齊天這話沒有說錯,若是宮中貴妃召見,弟妹還是稱病不見吧。”
靳梓汐點了點頭,卻從這一番話中分析清楚了形勢。
貴妃雖然是侯府的女兒,可她也是皇帝的女人,如果能誕下皇子,寧可捧自己的兒子名正言順的做皇帝,也不會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聯合外戚母家造反!所以江少卿方才的那話既撇清了昨晚遇襲的事,又提醒了靳梓汐侯府中人人心懷鬼胎的猜測,不禁令她心頭一緊。
回到廂房後,江離雲正佇立窗邊,抬著衣袍,鋪開宣紙作畫。
靳梓汐不由汗顏,就算不用繼續裝瘋賣傻,他也沒必要好得這麼快吧?
她張了張口,正欲說什麼,可江少卿卻跟著她來了,看著江離雲依舊笑得十分坦然:“想來,竟也有小半年沒見到四弟如此清朗的模樣了。”
“是我運氣好,因禍得福。”江離雲做起戲來絲毫不遜色,“有這麼好的妻子陪伴身邊,我也不忍癡傻太久。”
說著,他便含笑招手叫靳梓汐走到他身邊,徑自捉起她的手題字:“若能永遠這般平靜相伴,倒也算是歲月靜好。”
有外人在的時候,通常他做什麼,靳梓汐都是不會發怒的。
許是吃定了她這一點,江離雲此刻才敢做出這般放肆的舉動,目無旁人的與靳梓汐親昵。
江少卿無奈一笑,轉身便走了:“那就不打擾四弟和弟妹清淨了。”
直到江少卿身上的朝服徹底消失在眼底,江離雲方才靠在靳梓汐耳邊低聲輕問:“剛剛都前廳都說了些什麼?”
“讓我別去皇宮拜見你的貴妃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