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不滅的記憶(2 / 3)

十八歲的成人禮。

雖然兩人同歲,但實際上還是葉謙瀾稍稍大了慕容桉一些。參加完葉謙瀾十八歲的生日聚會後,慕容桉有些無奈地問了一個問題——阿瀾你說我的生日會是怎樣的呢?十八歲,會不會有一些不一樣的改變。

說到慕容桉的生日,葉謙瀾又有些難過。五歲之前的生日慕容桉都是一個人度過的,沒有蛋糕,沒有禮物,沒有祝福,也沒有家人的陪伴。慕容桉曾經笑著說他小時候一度懷疑自己是撿來的孩子,這句開玩笑似的話語在葉謙瀾聽起來卻是無比刺耳。心疼慕容桉過去的同時,葉謙瀾又有些欣慰,還好五歲之後的慕容桉有自己陪著,兩個人的生日雖然想起來還是很冷清,但至少他不是一個人。

如果沒有人想起來那你來我們家,我給你辦一場生日聚會。葉謙瀾想了很久,開口說道。

兩個人的生日聚會?慕容桉說著笑了起來。其實這樣也不錯呢。

慕容桉的生日最終還是沒有在葉家辦成。前一天的時候慕容桉突然給葉謙瀾去了一個電話:

你知道麼?姐姐說她明天晚上會盡量趕回來和我一起過生日。慕容桉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

其實長大之後慕容桉和慕容雅關係近了很多,而鑒於慕容雅的優秀,原本一直反對慕容桉接近慕容雅的大人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聽到慕容雅說要來,葉謙瀾有些不解,之前他聯係過她,可是她的回答是那一天在外地有個重要會議所以可能趕不回來。為什麼現在又說可以回來了?

對於這個問題葉謙瀾沒有細想,隻要慕容桉能開心怎樣都好,他心裏麵盤算著要給慕容桉準備什麼禮物,卻不知道自己的這份禮物最後卻沒有送出去。

慕容桉生日當天。從早上開始天就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但葉謙瀾還是和父母一起把該做的事情完成之後,才匆匆忙忙從蛋糕店買了一個大蛋糕提著一起去了慕容家。

葉謙瀾趕到的時候已經20點多了,外麵下著大雨,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葉謙瀾心情很不好。慕容家一如既往的安靜,除了傭人之外,整個房子隻剩下慕容桉一個人。

還是老樣子啊。葉謙瀾一邊感歎一邊進了餐廳,將手中的蛋糕放下。

姐姐說會晚一點,所以我們先等等好不好?慕容桉說著給葉謙瀾倒了一杯水。禮物也等會兒再拆。

隨你,葉謙瀾坐在了一邊,看著難掩興奮的慕容桉,突然發現他現在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鍾慢悠悠的轉著,時間眨眼已經到了晚上11點。

還有一個小時今天就要過去了,這個生日還過不過?

餓嗎?慕容桉轉頭問葉謙瀾,他知道葉謙瀾絕對沒有吃晚飯就過來了。

你怎麼不早問?葉謙瀾很無奈,他很餓,不過那是剛才,現在已經好多了。

要不你先吃?慕容桉指了指葉謙瀾帶過來的蛋糕。

不要。葉謙瀾搖頭,蛋糕是留著三個人一起吃的,因為慕容雅要來,他特意買了一個大的。

兩人繼續你看我我看你發呆,終於電話響起了,可惜這麼久的等待得到的卻是一個噩耗。

因為開完會已經很晚了,兩地之間上高速也要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為了趕回來給弟弟過生日,慕容雅堅持一個人開車回來,可是路上雨太大,加上天黑,她的車出了意外。

聽到消息之後的慕容桉整個人都傻了,可是他沒有哭,因為這樣葉謙瀾才更著急,他很害怕這個時候的慕容桉會做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越是脆弱的時候,人往往越容易想不開。

慕容雅葬禮準備期間,葉謙瀾沒有再見過慕容桉。熟悉的傭人告訴他慕容桉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不肯出來。在他心裏,也許一直都認為慕容雅的死亡和自己有關。

再見慕容桉的時候,是在慕容雅的葬禮上。和十幾年前一樣,慕容桉站在角落裏,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很多,精神狀態很不好。好幾次葉謙瀾想走過去搭話,可是看上去,慕容桉像是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了一樣,周身的散發著“請勿靠近”的氣息。

葬禮之後,因為要整理東西,所以慕容桉被丟到了葉家。葉謙瀾總算找到機會趕在他鎖門之前闖了進去,然後兩人沉默著一晃就是幾個小時。

期間吃飯時間慕容桉也沒有吃飯,連帶著葉謙瀾也沒有心情。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至少,他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出去走走吧。又是幾個小時之後,慕容桉終於開口。聲音聽起來很虛幻,感覺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的。

葉謙瀾陪著慕容桉沿著河邊一直走了很久,然後慕容桉突然笑了。

我無法原諒自己,如果不是因為我之前打電話要求姐姐回來陪我過生日,也不會變成這樣的。我真的隻是想在十八歲的時候和她一起度過,就那麼一天,我真的隻是想和她一起過次生日而已。說著,慕容桉突然哭了起來。

這不是你的錯。說來說去,葉謙瀾一直重複著這句話。他還能說些什麼?現在任何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慕容桉是絕對聽不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