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未從地平線下升起,隻露出了一點點的光亮。公雞也還待在雞窩裏,不願這麼早出來打鳴。大地萬物都處於沉睡中。
睡夢中的李軒隱約聽到了練武吆喝的聲音,似乎就在不遠處。按說家族武士起的再早也沒有這麼早吧,而且自己的院子離練武場也有一段距離呢,那裏的聲音說什麼也不會傳到這裏來吧。
有些疑惑的李軒穿好衣服,推門走了出來,不在院子裏,那一定是在院子外麵了。李軒走到院外,借著微微的亮光,他看到有個身影在院外的草坪上練武,再走近些一看,才看清練武之人正是剛收下的仆人嚴青。
“嚴叔。”李軒在後麵喊到,練武的嚴青聽到,忙停下來,回身對著李軒一拜,“參見少主。”
“恩。”李軒不自在的點點頭,他還是受不了有人這麼恭敬的對他,他是不喜歡有仆人或侍從的,因為那些人對他卑躬屈膝的,讓他總覺得自己是個壞人似的。收嚴青做仆人完全是因為他的武藝高強,昨天他一見麵給自己跪下,自己立馬就把他扶起來了而且強製命令他不許再跪。嚴青答應了,卻開始對自己拜了起來,讓李軒一陣頭大。
至於稱呼,嚴青叫李軒主人,李軒覺得比跪自己還要難受,就再次用強硬的命令讓他改了,嚴青想了一頓,還是稱呼他為少主,這樣也不錯。而李軒叫嚴青‘嚴叔’,嚴青竭力退卻,也改變不了這個小主人的意願,沒辦法,隻能順著他來了。
“嚴叔,你剛才所練的可是魏國的軍體拳?”李軒走過來問道。
聽得李軒問的話,嚴青不禁對李軒高看一眼,“少主真是好見識,還識得魏國的軍體拳,真是年少多博啊。”
“嗬嗬,其實沒什麼的,隻是我曾見過大舅練過燕國的軍體拳,看嚴叔你教的拳雖然跟大舅練的稍有差別,但總體是大同小異的,所以我才猜出來了。”李軒擺擺手笑道。
“將軍?!”聽得李軒說起他的大舅張澤龍,嚴青原本如虎目般有神的雙眼一下充滿了恐懼。他所指的將軍不是張散清,而是近些年一直代張散清行駛將軍之職,到處征戰沙場的張澤龍。張散清近些年開始漸漸放權了,已經暗中把他的將軍之位傳給了大兒子張澤龍了。其實他想的是讓兩個兒子一起爭奪將軍之位的,但二兒子生性懶惰,又不喜殺戮,他也沒有辦法*著他去當將軍,隻好就直接傳位給張澤龍了。
李軒還在說著,突然看到嚴青眼裏的恐懼,搖了搖頭,道:“嚴叔,其實你不用這麼怕的,大舅還是很和善的,他回家的時候經常給我好吃好玩兒的東西,還陪我一起玩兒。小的時候,我騎在大舅脖子上玩耍,不小心尿在了他脖子上,大舅也不生氣,他還笑嗬嗬的不會罵我。大舅真的人很好的。”
帶一堆東西回來給你?還陪你玩兒?被你尿脖子上也不生氣?嚴青的眼角抽搐一下,他實在是無法將這些事和那個在沙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將門虎子,鎮遠將軍張澤龍聯係起來。他永遠無法忘記,在他最後一次為魏國作戰時的情景。
那一次,嚴青作為百夫長,帶領這一群士兵,被統一收編到一個千人的隊伍裏,向著燕國的大軍衝過去,燕國那邊也浩浩蕩蕩的衝過來。而在燕國大部隊的前方,一個身披金色戰甲,下跨棗紅駿馬,手持鬼頭大刀的男人,他帶著五十親衛,向著自己這隻部隊衝來,這個男人,就是張澤龍。在五十人親衛於千人大隊碰撞的一瞬間,張澤龍及其身後的五十親衛一時間如同入了羊群的猛虎一般,一下就將嚴青所在的大隊衝散了,五十一人如同九天戰神一般不知疲倦的收割著身邊一個一個的敵人的生命,其中又屬張澤龍最為彪悍,手起刀落,一次至少有三個人就都被一刀砍掉了腦袋,短短五分鍾,千人大隊就被殺戮怠盡。其中死在張澤龍刀下的,就有兩百多近三百人,可見其的凶悍程度。燕國其餘的大軍還未攻打多少,魏國這邊的士氣就被張澤龍及其手下親衛消磨怠盡,一看張澤龍殺完了千人隊伍之後,有對著自己走來,魏國士兵們丟下武器旗子就跑。一場大戰就被這樣收場,魏國隻留下嚴青在內的數十人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