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衫木屋中,一個黑衫少年,拿著金剛玉矬子,認真地打磨著手中那把生鏽的鐵劍。
半晌後,他終於是滿意的放下了金剛玉矬子,低頭端詳著那把三年前父親送給自己的鐵劍。耳邊又響起了父親三年前的話語:“臭小子!這是我最後一次送你生日禮物,你已經十二歲了,別人不到六歲就開始用功修煉!你已經荒廢了六年!如果今天之後你還是不肯用功,我便再也不會管你!”
可是,接受了父親送的鐵劍,少年還是沒有用功修煉。他借著所謂“與人無爭,得樂且樂”的思想,而其實是在逃避著修煉的孤獨乏味,同時也逃避著這個世界上殘酷的競爭。從那以後,他便被父親趕出了家門,自己住一個小屋了。
少年凝視著被自己打磨一新的鐵劍,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這是一把玄鐵重劍,通常需要雙手使用,背在背後幾乎和唐燃一般高。玄鐵重劍通體呈烏黑的顏色,然而由於有著鏽跡,即便打磨過後依然是在烏黑中帶著些泛黃的斑點。
再度凝視了片刻後,少年便是起身,輕輕地把它放回牆壁上。然而當他轉身的時候,卻是愕然地發現自己的老父親唐策,竟然正帶著些許莫名的笑容,站在自己身後。
“父…父親…”唐燃有些尷尬地搔了搔頭,“今天的測試,我又給您丟臉了。”
“嗬嗬。丟臉?能夠從你嘴裏聽到這樣的話,我很欣慰!”
唐策在唐燃有些愕然的目光中,緩緩走到玄鐵重劍之前,有些頹然的老臉帶著些許激動,輕撫著玄鐵重劍道:“今天在測試場,看你那一拳所造成的破壞,應該達到了三星鬥士的程度了吧。”
訕笑了一下,唐燃習慣性地摸了摸鼻子,卻是並沒有開口說話。
“怎麼?要用這把劍?不然為什麼打磨它?”唐策微微偏頭,帶著莫名笑意的眼眸審視著唐燃。
也沒有必要繼續隱瞞什麼的,唐燃輕吐了一口氣,臉上浮現一抹堅定的倔強。“不錯!我要用這把劍!父親,你過去反複告訴我,這個世界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我卻為了規避殘酷的競爭,而一再用自己那一套理論欺騙自己。現在我已經醒了,雖然有點晚。但是我決定以後再不給您抹黑…況且,我還要為父親你,報那一箭之仇呢!”少年的話充滿力量,堅定而果斷,每一個字都落地有聲。
“一箭之仇…”輕聲呢喃了一下,唐策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本來是一名九星鬥宗巔峰級別的強者,可是卻被某個人打散了一身的鬥氣,成為了一名普通的鬥者。那個人,實力太強,雖然恨得牙癢癢,可是他卻是沒有指望著唐燃能為他報這一箭之仇。“嗬嗬,那倒不必,我現在不也很好?隻要你能夠發奮努力便足夠了。不過…你真的下定決心努力修行了?修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時候是痛苦而孤獨的,我看你還沒有準備好。”唐策說到後麵,略微上揚的語調,明顯是帶著一種激將。
心裏很清楚父親後麵的話乃是故意激自己,不過唐燃卻是心中清楚的明白,自己真的決定了,他左右手,拳掌相擊,豪邁的語言卻是脫口而出:“不論多苦多難,我都能忍!比起被人嘲笑、侮辱,比起窩窩囊囊的自己瞧不起自己,還有什麼苦不能忍受!父親,你的仇我也一定會為你報!雖然那個人很強,但是別人能夠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對於少年的決心和豪邁頗感詫異,片刻之後臉上的表情由詫異轉為深深的欣慰,好些年了,兒子終於清醒了,終於不再逃避,特別是,從唐燃話語中透露出的,對於為他報仇這件事情的在意,更是讓得唐策心裏暖暖的。
哈哈一笑,唐策伸出右手來,本來準備用力揉一揉唐燃那一頭烏黑的頭發的,過去唐燃小時候,他便常常這樣愛昵的揉他頭發。可是手伸到一半卻是微微一頓,改成了重重的在唐燃肩頭拍了兩下,兒子長大了,應該像成人那樣對待他了。“哈哈!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我的兒子錯不了的!我等著你變成強者的那一天!”
臉上洋溢著解脫般的喜悅,唐策轉身走出唐燃的鐵杉木屋。卻見唐門的信使唐克邁著矯健的步伐快步而來。
“策兄!你果然在這裏,方才去你的住處沒見著你,想你估計在這裏。諾!你的信!”唐克笑著遞過來一封信。過去唐策是鬥宗實力時擔任著唐家劍閣長老之職,鬥氣被打散之後便被免去了長老的職位,這位信使過去是叫唐策長老的,如今也變成了策兄。不過這在族中已經算是特別客氣對待他的了,更多的人則是人走茶涼,連正眼都懶得再瞧唐策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