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媛一聽厲子涵這話,猛然間就激動了。
最毒婦人心?
厲子涵,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當初你何曾給過我一絲一毫的安全感,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又在哪裏呢,如果一年前在容韻的事情上你能好好的給我一個解釋,或者態度良好,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不是你扼殺了我對你所有的幻想嗎,你現在還反過來怪我了?
“厲子涵,我為什麼要和你離婚,你知道嗎?”
厲子涵沉默了,他沒想到容媛會提這個事。
其實這一年內他無數次的在後悔,不該為了所謂的麵子和她真的離婚!
容媛翻了個身麵對著他,暗黑的光線下,男人輪廓分明,一如既往的令人心醉。
“你不會懂的厲子涵,你永遠都不會懂。”
“我懂,我怎麼會不懂!”厲子涵兩手捏住她的雙肩,情緒同樣的激動,“你怎麼可以說我不懂,隻是那時候我……我確實不知道自己對你的感情。”
所以呢,那時候你就肆無忌憚的欺負我,傷害我?
嗬!這就是你所謂的解釋嗎?
“容媛你相信嗎,那時候我根本沒想過和你離婚,每次我都拿我也要的遺言來壓製你,其實我是真的不想跟你離婚,可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把最沒用的麵子看得比較重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提離婚,難道我要跪下來求你嗎?”
容媛愣愣的望著他,大概沒想到厲子涵會一口氣和她說這麼多,而且還這般令她動容。
他隻是為了所謂的麵子才和她離婚的嗎,並不是真的想和她離婚。
這對於容媛來說是一種震撼,那樣說明厲子涵心裏是有她的,隻是因為這個男人太過於驕傲,所以不會去挽留。
可就算是真的又能怎麼樣呢,他們還是離婚了,如果今天不是為了阿暉,容媛絕對不會來主動找厲子涵,並且隻會刻意的去躲避他。
容媛所在乎的從來都是厲子涵的態度和感情,她那麼堅決的要離婚,就是斷定厲子涵的心裏沒有她的存在啊!
此時厲子涵卻說,他從沒想過和她離婚,如果他的這番話能在一年前說,容媛又怎麼可能堅決的要離婚?
他們注定是錯過了。
“媛媛,這一年你到底去了哪裏?”
容媛艱難的舔了下唇,“我,我……”
“算了,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回來就好。”厲子涵這麼說,很是理解她。
容媛很驚訝,厲子涵變得這般通情達理,為她著想。
“阿暉的事情,你真的有把握嗎?”
“嗯。”
厲子涵靠近她,“不過我有個條件。”
話落,容媛的心提了上來,“什,什麼條件?”
她就知道,厲子涵是有條件的,能不能救阿暉都要看她的態度。
見她如此惶恐,厲子涵輕撫了下她的頭,“等我救出來他再說吧,不過你得先答應我。”
這種情況下容媛根本沒有猶豫的權利,無論厲子涵提出什麼條件為了阿暉她都得答應啊。
“好。”
這個字落下,厲子涵的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果然啊,為了阿暉她什麼都願意做,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條件就答應了,可見她把阿暉看得有多重要。
“睡吧。”
厲子涵輕拍了下她的頭,空虛了一年的身體此時火熱難耐,他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去強迫她。
等真正救出了阿暉……厲子涵閉了閉眼,難以想象那一幕。
第二天,厲子涵剛出去厲夫人便來了。
容媛一點也不驚訝她的到來,她住在這裏這麼久,厲夫人現在才來應該是忍到了極限吧。
“厲阿姨。”容媛現在的身份隻能這麼叫她。
厲夫人白了她一眼,正準備開口,傭人阿姨走過來將容媛護到身後,而後禮貌的對厲夫人道,“夫人,我有些話想和您說,您跟我來這邊吧,是關於少爺的。”
關於兒子的事厲夫人自然感興趣,她冷冷的看了眼容媛,跟著傭人去了廚房。
容媛拍了拍胸口,總算逃過一劫,這個時候她不願意和任何人發生爭執,尤其是厲夫人,她是厲子涵的母親,一旦鬧了不愉快豈不是讓厲子涵左右為難,阿暉的事情也就會被耽擱。
所以在傭人阿姨和厲夫人談話時,容媛趁機溜出了公寓。
容媛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傭人阿姨是在護著自己,顯然都是厲子涵提前交代好的。
現在的厲子涵真是什麼都為她著想。
容媛想起來阿暉說過一個人,叫阿城,見不到阿暉那就見一麵阿城,說不定還能了解一些情況。
聯係到阿城,兩人約在了郊外的一家咖啡廳。
其實阿暉出了這樣的事情,阿城是不宜留在這裏的,以免被牽扯其中,但阿城跟了阿暉多年,出了事情也在想辦法幫阿暉。
“容小姐。”一見麵,阿城禮貌的稱呼她。
容媛並沒有見過這個人,阿暉身邊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可見她對阿暉了解得甚少。
容媛對他點了下頭,“我前天見過阿暉了,他不希望我幫他,但是……”
“容小姐,你一定要幫幫阿暉,這些年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你爸爸指使的,他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們容家,你們可不能沒有良心把他這一生都給打搭進去啊。”阿城的語氣很激動,看得出來他和阿暉的兄弟感情很好,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我當然會幫阿暉,但也需要他配合,你見過他嗎?”
阿城搖頭,“我一直沒辦法見到暉哥,出事後他就和我們這些兄弟斷了聯係,我想了各種辦法給裏麵通信,都遭到了暉哥的拒絕,我明白,暉哥之所以不見我們,是怕連累我們。”
“對了容小姐,我這裏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暉哥說了要親自交給你。”說完,阿城便把帶來的文件交到容媛的手上。
“文件?”容媛接過,一臉狐疑。
“嗯。暉哥在出事之前交予給我的,那時候我也沒多想,沒想到在交給我的第二天就出事了。”
容媛聽後迫不及待的將文件拆開,生怕錯過任何機會,說不定這些文件可以幫到阿暉洗清那些罪行。
這份文件看到最後,容媛的臉變得極其陰沉。
這是一份親子鑒定書,上麵有阿暉的字跡,是容父和他兒子的親子鑒定,結果是非親生父子。
也就是說,那個女人生的孩子是和別的男人苟且的野種,並不是爸爸的兒子。
嗬。
容媛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
該哭的是,阿暉即使在最後一刻都為她做好了所有的打算,該笑的是,容父的報應來了!
報應,所有的一切都是報應,不知道容父看到這份親子鑒定書會是什麼表情。
容媛想起前兩天接到獄警的電話,容父還想見她一麵,正好,她要拿著這份親子鑒定書去見他!
他在監獄裏之所以那麼平和,完全是因為他的兒子,他還幻想著出獄以後見兒子一麵吧。
嗬嗬!
沒想到到頭來一場空啊。
“容小姐,這份文件對暉哥有用嗎?”
容媛將文件收好,歎氣,“和阿暉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拚盡全力救阿暉出來的。”
阿城點了點頭,“這樣就最好,暉哥這輩子不容易……”
容媛生怕聽到令她崩潰的話,急急打斷,“我知道,他這些年都在為我們容家而活,為我付出,我不會讓他在那種地方的,你等我的消息,相信我。”
現在的容媛脆弱的很,如果被人提起阿暉對她的感情,她就會繃不住的想哭。
兩人分開後,容媛第一時間給獄警打了電話,要求見容父一麵,那頭很快回應,明天可以安排她和容父見麵。
爸爸這麼想見她,不會還妄想著她會心軟的救他出去吧。
事實上,容父真有這個想法,不管怎樣他和容媛都是親生父女,他不相信容媛會這麼狠,真的讓他在這種地方安度晚年。
傍晚回去,厲子涵已經回來了,這是一個星期一來他第一次這麼早回來。
“去哪兒了?”厲子涵問她,倒也不是質問。
“去見了一個人。”
“我媽今天過來沒有為難你吧?”
容媛搖頭,“沒有。”
厲子涵主動牽住了她的手,“走,去吃飯。”
容媛也沒有拒絕,為了阿暉她必須事事聽從厲子涵的。
這也是她和厲子涵再次相遇後的第一次一起吃飯,她想起一年前,自己在這個家裏曾多次等厲子涵回來吃飯,好多次都是失望。
和從前一樣,厲子涵吃飯的時候不太愛說話,容媛也沒再問阿暉的事,免得厲子涵心煩。
“今天沒話和我說了?不關心阿暉的案子了麼?”見她垂著頭默默吃飯,厲子涵倒是先開了口。
容媛朝他看了眼,嘴甜的回了句,“你讓我相信你,我就得相信你,厲子涵,你一定會幫我辦好的。”
“嗬。”厲子涵知道她這話很假,可聽起來就是心裏舒坦,“倒是挺聰明。”
“我既然選擇了相信你,就不用問。”
“再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我想會差不多。”
容媛知道厲子涵有這個本事,但沒想到他辦事的效率這麼迅速,才半個月就能辦成。
“厲子涵,謝謝你。”
厲子涵雙手抵在下巴,“別急著謝我,我做這些都是有條件的,記住,你答應了我的條件,到時候不許反悔。”
“我知道。”容媛低低出聲。
她在來找厲子涵幫忙之前就做好了準備,不管厲子涵提出什麼要求她都會答應,即使她隻能做他背後的女人,永遠也見不得光,容媛也無話可說,為了阿暉,她必須這麼做。
見她臉色蒼白,厲子涵便知道她在胡思亂想了,他朝她伸過手去,安撫的拍了下她的手,“吃飯。”
他這麼說,容媛便真的乖乖垂頭吃飯,安靜的如同一隻小貓咪。
厲子涵看著她,想起她剛來這個家的樣子,也是這幅乖巧的模樣,不過這份乖巧的背後卻藏著令他想不到的張牙舞爪。
“你笑什麼?”容媛突然抬頭,看到厲子涵在朝她笑。
難道她今天做了什麼很好笑的事嗎?
厲子涵尷尬的咳嗽兩聲,視線從她身上移開,“那個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容媛也沒多少心思吃飯,在這裏的這些日子容媛相對來說飲食還算規律的,因為每天傭人阿姨都有給厲子涵彙報她的情況,他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哪怕吃不下去,容媛也會多少吃點。
這天晚上容媛是和厲子涵一起入睡的,他們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兩人就好像還是夫妻一樣。
雖然一起上床躺著,兩人卻沒有什麼交流,厲子涵心裏藏了很多話卻不知從何說起,他也知道容媛根本沒心思和他聊這些,這個女人一門心思都在阿暉身上,他必須幫她把這個事處理好,才有資格和她聊七七八八。
半夜,容媛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意識到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她身體猛的一僵,想推開男人的手也在瞬間縮了回來。
她不能拒絕厲子涵,她不是主動送上門來的嗎,有什麼好矯情的。
他要,她就得給啊。
容媛閉上眼,做好準備將自己的身體再次交付給這個男人。
厲子涵的手指劃過她的腰身,他知道她已經醒了,沒拒絕隻不過是為了阿暉。
“可以嗎?”
“嗯。”容媛主動勾上了他的勁脖。
她如同小貓兒般的應聲更加激起了男人的獸欲,更何況是隱忍了一年的男人,盡管知道她答應的目的,厲子涵也沒有心思再去管那麼多,他隻想狠狠的要她,以撫慰他這一年裏的寂寞空虛恨!
春宵苦短,等容媛累極睡過去的時候已經天亮,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聽到厲子涵在打電話,醒來時已經是晚飯時間。
她竟然睡了一天!
容媛扶著酸痛的腰從床上起來,她難受的呲了一聲,隻覺得渾身被車輪碾過了一般,疼得她想罵人。
厲子涵,還是一如既往的猛!
梳洗好下樓,傭人阿姨見了她很客套的招呼,“容小姐,我做好了晚飯,正準備去叫您呢。”
傭人阿姨不再是以前的阿姨,容媛平時也和他們沒什麼交流,隻是點頭應了聲,“好。”
吃飯的時候容媛才想起來她今天要去監獄裏見容父,匆匆扒了兩口飯,她起身離開。
上樓拿了文件套上大衣,容媛又急忙趕去看守所,索性這個時候還能見,她趕上了最後一班。
和獄警打好招呼進去,容媛等待容父出來。
晃神的功夫,容父被兩個獄警帶出來,容媛瞧著他不滿胡渣的臉,差點沒認出來。
距離上次,他們父女倆已經一個多月沒見了。
僅僅一個月就把容父折磨成這個樣子,如果讓他下半輩子都在這裏度過,應該會憂鬱而死吧。
死!
想到這個字,容媛的心狠狠一顫。
這個男人害死了她的媽媽,即使死了她也不會心痛,那不過是他罪有應得。
“你吵著要見我,是有未了的心願嗎?”
容父臉色蠟黃,臉上的皺紋讓他看上去蒼老了不少,仿佛一個七十歲的老頭子。
見了容媛,容父沒了之前的氣焰,一雙渾濁的眼睇向女兒,“媛媛,還是隻有你好,爸爸做了那麼多錯事你都能見我,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是不是?不像容韻那個死丫頭,簡直沒有半點良心,我托人傳遞了好幾次消息她都不肯來見我。”
容父說著到這兒,故意將聲音壓低,“不過容韻那丫頭我從來沒有付出過什麼,但是媛媛你不一樣啊,從小你都是爸爸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媛媛,你忍心讓爸爸下半輩子困在這裏嗎?”
嗬。
容媛在心裏冷笑!
容父的話已經很明白,無非就是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安度晚年。
“為什麼不忍心,你都忍心把你同床共枕三十年前的妻子殺害,我沒一刀捅死你已經算仁至義盡了。”容媛的眼神冰冷刺骨,態度堅定。
“媛媛,我也不想的,當時是被逼的啊。”
這就能成為你殺妻的理由嗎?
容媛懶得和他廢話,將帶來的文件狠狠砸在容父臉上。
“你自己看看吧,你捧在手心裏的小三和兒子,是什麼樣的貨色!”
當容父看到非親生父子那一欄,他宛如瘋了般的呢喃,“不,這不可能,明明我做過親子鑒定的,那是我的兒子,那就是我的兒子。”
“一定是你故意的,你故意拿這些來刺激我,想逼我一個人認罪。”
容父這個反映在容媛的意料之中,她冷冷的看著,“你認不認罪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你做的那些事有鐵證,謀殺媽媽也是事實,就光這些東西就足夠你在監獄裏待一輩子,甚至於槍斃,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畢竟你是我爸爸,我身上和你流著相同的血,做不到那麼狠心,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待在這個地方,老死終生吧。”
容媛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她不願再和容父糾纏下去,以後她也不會再來這裏看望她所謂的爸爸。
半夜裏,容媛接到警察局的電話,說她的爸爸在監獄裏試圖撞牆自盡,但沒能得逞,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意思是她作為女兒可以去醫院探望。
容媛掛了電話,臉色陰沉。
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怎麼會去看望容父?
容父之所以想死,是接受不了她告訴他的事實吧,他疼寵了多年的小三和兒子,竟然是小三和別人苟且的野種,到頭來他為他人做了嫁衣,還害死了自己的家人,這樣的結果換做誰也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又能怎麼樣呢,事情已經這樣了,他懺悔,慚愧都無力回天。
早在媽媽死的那一刻,容媛在心裏就和那個男人斷絕了父子關係,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沒死就好,死了倒是白白便宜了他。
有了這次的事件,相信獄警隻會更嚴厲的看管容父,恐怕他想死都成了一種奢望。
容媛從酒櫃裏找出一瓶酒,沒有經過任何比兌,她將酒水吞入腹中,開懷暢飲。
她從沒有這麼豪爽的喝過酒,雖然酒精味道刺激得她很不習慣,但她很享受這個滋味。
她終於給媽媽報了仇,容父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她該好好慶祝一番不是嗎?
今晚厲子涵又是忙到淩晨才回,推開臥室的門,他看到的不是她甜美的睡眼,而是一個醉鬼抱著一瓶酒坐在地上不停的在傻笑,打嗝。
厲子涵被這一幕給震懵了,他從未見這個樣子的容媛!
喝過酒的她完全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兩手抱著還未喝完的酒,小臉炫紅,那種紅是化妝師都調不出的顏色,嫵媚的讓人心醉。
厲子涵隻覺得喉間發熱,他脫下外套走過去,將地上醉得一塌糊塗的女人抱起來,聽見她嘴裏念叨,“這都是你的報應,你的報應……”
把她輕放到床上,厲子涵準備打電話了解一下情況,她為什麼會喝這麼多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原本躺著的女人卻突然纏上他,弄得厲子涵欲火焚身。
這一晚又是一夜恩愛纏綿。
厲子涵不知道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能維持多久,似乎也隻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她真正的屬於他。
容媛的酒量不好,這一覺又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來厲子涵早沒在身邊了,算起來她已經兩天沒有見過厲子涵了,也不知道阿暉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容媛頭重腳輕的從床上起來,等打理好一切下樓,正好厲子涵的電話也接過來了,他約她中午去外麵吃飯,說是有事和她談。
容媛刻意打扮了一番,這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