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有些詫異：“媽，有什麼話就說吧，別這麼嚴肅好不好？”
“孩子快滿月了，是不是該讓汪震來看看孩子呀？”
方晴顯得有些詫異和警覺：“叫他來幹嗎？”
“他是孩子的父親啊，他的孩子生下來他是有權來探視的。”
方晴沉默了，直到孩子出生了，她仍然瞞著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的事實，那是因為她一直沒有勇氣告訴母親，她擔心非常虔誠信佛的母親會受不了這種打擊。方晴的沉默令林芳菲的懷疑更深了一步。
“方晴，說實在的，這孩子我左看右看都不像汪震，倒是有些像葛明寒。”
方晴緊張而驚悸地看著林芳菲，沉吟片刻後說：“媽，您這話也隻能跟我說，可千萬別到外麵去說，搞不好會出大事的。”
林芳菲歎了一口氣，審視著方晴：“你還有怕的時候啊？你老實告訴媽，這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方晴明白母親應該看出些什麼了，她想，再隱瞞下去無濟於事了，母親是自己最親的人，告訴她了無妨，最多就是挨一頓罵。她沉默地想了一會，決定將一切和盤托出。
方晴鄭重其事地說：“媽，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瞞你了，不過，您要先答應我不要責怪我，更不要生氣，我才會將一切都告訴你。”
林芳菲的心猛地一沉，方晴的神情已經驗證了她的猜疑，但她還是想知道方晴為何會如此大膽懷上葛明寒的孩子。她忍著繁複糾結的心情：“好吧，我答應不怪你。”
方晴閉起眼睛沉吟片刻，似乎在做一個痛苦而決絕的決定，當她緩緩睜開眼睛時，她的嘴裏也慢慢迸出一句話：“孩子的確是葛明寒的！”
林芳菲感到自己的心髒似乎被重物擊中，隨即而來的恐慌和痛惜令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她是為方晴的行為感到恐懼，她作為一個學佛之人深知懷上非婚孩子是邪淫中的頭等罪，死後是會下地獄的，佛經上講犯此業罪是要下地獄抱銅柱一萬年的。她悲憫地閉起眼睛，情不自禁地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方晴能夠理解母親此時的心情，她默默地看了林芳菲一會，母親的眼神蒼涼而迷惘，方晴不禁有些自責，從小到大沒少讓母親為好操心。方晴輕輕地撫摸著林芳菲枯瘦的手背：“媽，我知道你在為我擔心，別擔心了好吧？事到如今，擔心也沒用，我已經長大了，我能夠承受一切，不管是福是禍。”
林芳菲深深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把手從方晴的手中抽出來：“方晴，這不是福禍的問題，你太對不起汪震了，唉，他要是知道了非得跟你扛到底。你從小離經判道，敢作敢為，但我沒有想到你的行為竟然如此出格……”林芳菲深歎一口，接著壓低聲音說：“你們兩人，是葛明寒勾引你？唉，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不管是誰先勾引誰都不重要了。你，你竟然敢懷他的孩子，你啊，做事太不計後果了。”
母親的前言不搭後語，方晴垂下眼簾，她明白將來的路不會平坦，但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直麵以後慘淡的人生。
“媽，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將來不會好過。但是我沒有辦法，當我發現自己懷上葛明寒的孩子時，我是非常痛苦的，不過我實在不忍心拿掉孩子，孩子是無辜的，我，我真是沒有權利去剝奪他的生命。”
林芳菲感到心有餘悸：“幸虧你沒有拿掉孩子，再拿掉孩子你就是錯上加錯了，你的錯在於懷上了他。在你和葛明寒發生關係的時候已經釀成大錯，你們壓根就不應該發生那種關係啊，孩子。這在佛教裏就是邪淫，是要下地獄的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