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芳神思有些恍惚,她聽不進汪震的話了,她處於一種臆想之中,她突然想起方晴肚子裏的孩子,她激動地抓住汪震的衣領:“汪震,快,快去打聽一下,方晴生了沒有。”
方晴生下私生子的事正是汪震的心頭大患,這種鑽心的痛苦正深深地折磨著他。此時被母親提及,他簡直就要崩潰了,他的眉頭擰成一團,任母親對他進行搖晃,他就是不開口說話。
“汪震,你聽見沒有,方晴一定生了,快去看看吧,她現在,在哪裏?”
汪震痛苦地發出一聲長歎,然後把母親的手拉開:“媽,別指望了,我們別去想那孩子了好嗎?”
陳麗芳淚眼汪汪,詫異地看著汪震:“怎麼能不想?他是您的親骨肉啊,汪震,媽隻有這一點指望了。”
汪震再也控製不住一直往上串的怒火了,他不再想隱瞞母親了,他承受不住這種沉重的壓力了,他便不管不顧地說:“媽,我老實告訴你,那孩子不是我的!”
陳麗芳懵住了,她瞪大那雙震驚無比的眼睛望著汪震,似乎難以置信,嚅囁道:“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汪震低下眼簾,咬了咬嘴唇,萬分艱難地吐出一句話:“她跟別人懷的,不是我的。”
汪震說出這句話之後如釋重負,痛苦似乎也減輕了一點。陳麗芳卻瞠目結舌,臉色煞白。母親這副神態令汪震感到擔憂,擔心她老人家承受不住這種沉重的打擊。
汪震怔怔地看著母親一會,陳麗芳突然說話了,語氣綿軟無力:“汪震,你,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會騙媽吧?”
“是真的!”
陳麗芳雙目木然地看著前方,怔愣片刻後,突然捶胸頓足,嚎啕大哭,哭得肝腸寸斷。汪震非常難過,他默默地把母親抱進懷裏,母親的淚水打濕了他的前襟,汪震傷心至極,也淚如雨下。
陳麗芳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如數家珍般地數落著方晴的不是,她說得最多的是方晴多次深夜歸家的事,她經常會懷疑方晴是不是有什麼不光彩的事發生了,但因為她擔心汪震知道後他們會離婚,所以她一直將此事瞞著汪震,現在,她為沒有如實向汪震報告而悔恨不已。
而方晴這些異常舉動汪震現在聽來就像老黃曆,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他因此也麻木不仁了,淚水已經讓他無力去憤怒了。
母子倆兒抱頭痛哭了一會,哭累了,疲倦了,他們慢慢止住淚水。然後默默坐著各想各的心事。就在這時,汪震突然想到方晴現在在青林的事,他琢磨著要不要去找她。
其實,就在方晴在青林台接受采訪的時候,葛明寒在休息室裏一直在想一件事,就是汪震去四七五醫院找他的事,他認為不是那麼簡單的,汪震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他想汪震很可能知道了孩子非他所生的事,雖然葛明寒並十分不把握是這個原因,但也隻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得了為什麼汪震在多次黑了他之後還要去找他的茬兒。因此他一直在考慮方晴和孩子在青林市的安全性問題。
方晴在青林電視台辦完所有的事之後,他們便離開了電視台回到酒店。
在酒店裏,葛明寒鄭重其事地將汪震去四七五醫院找他的事告訴給方晴,方晴這才明白為什麼昨天晚上葛明寒接了電話之後臉色那麼難看。葛明寒對方晴說:“汪震一定知道些什麼了,他是想找我算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