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問道:“你知道你在保護什麼人的利益?”
“你知道阿芙蓉的危害嗎?你知道這東西上癮以後,大景國的老百姓會成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嗎,你知道會造成怎樣的生靈塗炭嗎?!”
他道:“你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不過是拿錢辦事,這次失敗以後也沒了口碑,不如死了一兩百了。”
綿密的汗從他額角垂落,問蓮台首還是什麼也沒有說,沈傾城歎了口氣道:“叫人以上賓禮待他,蠱蟲不用取,估計兩三日便能活活痛死。”
眾人聽從了沈傾城的命令,將問蓮台首待離了牢房,緊接著,她向內裏間的牢房繼續走去。
看著沈傾城的身影,嶽開用盡了自己在市井中所學的髒字破口大罵。
那些詞句一個個地不堪入耳,沈傾城卻麵色從容,宛如沒聽到一般。
對於女人的髒字總是帶有非常油膩惡心的意味,沈傾城麵上沉靜,卻不代表她不生氣。
她冷笑一聲,身側獄卒上前打開牢門,將人死死摁住,沈傾城拿出蠱蟲,塞進了他的耳道裏。
嶽開的罵聲戛然而止,他渾身抽出著倒在地上,那蟲子似乎在他的耳道裏四處爬行,甚至啃食他的血肉。
他的耳朵裏淌出了鮮紅的血跡,嶽開瞬間便不罵了,他跪下不斷磕頭道:“靖王妃…靖王妃,千錯萬錯是小人的錯,您大人有大量……啊!”
沈傾城將手中的母蠱掐死,嶽開耳道中的子蠱也從血泊中滑了出來。
蟲子吃得飽脹雪白,滑出來後蠕動了一會兒便又不動了。
沈傾城冷漠地看著嶽開和蠱蟲問道:“你的幕後主使是誰,誰讓你綁架的葉桃,又是誰幫你聯係的問蓮台?”
嶽開麵如菜色,都是王公貴族,他一個普通商賈又能惹得起哪一個呢?
他的嘴唇泛著白,支棱地發起抖來。
沈傾城拿出蠱蟲,就要放到他的手背上:“你說,還是不說?”
嶽開臉色慘白,他也逐漸意識到或許那些王公貴族氣數已盡可是…可是…
人到底是有求生欲的,沒有誰不會在置死地之時抱有一線生機,而沈傾城現在要做的便是摧毀這一線生機。
於是她道:“你大可以不說你的幕後主使是誰,反正問蓮台台首很可能知道的比你更多。”
沈傾城道:“我便是現在直接在獄中殺了你,也不會影響這次案件的偵破,你便替你的主顧將這個秘密守道閻羅殿裏去吧。”
嶽開頓時慌了,道:“不可能,問蓮台絕不會出賣主顧。”
沈傾城嗤笑道:“問蓮台一半以上的人都已經處斬了,他一個光杆司-令要什麼口碑呢,還有誰會效忠他,有還有誰會找他買命?”
嶽開的牙齒打著顫,說不出囫圇一句話來。
沈傾城道:“他吐的東西可比你多些,但你也不是完全沒用,這是本王妃在給你尋活命的機會,若是你能吐出來些他沒說過的,那麼死的還會是問蓮台首。”
嶽開道:“我憑什麼相信你,你以為我是那小廝麼,你說什麼我便信什麼?”
沈傾城搖搖頭,神色似是惋惜:“可是問蓮台首什麼都說了呀,他說了,顏貴妃本是想殺你的。”
嶽開神色幾經變化,雖然還是緊咬著秘密不放,但是眼底已經動搖得隻剩下最後一根防線了,道:“說了左右也是個死,不如把這秘密爛棺材裏。”
沈傾城道:“那位問蓮台頭目可是要殺你之人啊,如今他將你買了,自己錦衣玉食的享福,讓你在這個滿是蛇蟲鼠蟻的臭水溝裏死去,嶽當家的,你真的甘心嗎?”
嶽開怒道:“你!”
沈傾城攤開狀紙,道:“說吧,你們的幕後主使是誰?”
嶽開臉色幾變,沈傾城不等他再繼續有什麼動作,徑直起身準備離去。
獄卒上前,將嶽開按住,正要往人體內接著塞蠱蟲,嶽開忽然高聲叫道:“我說!!別放蟲子!!我說!!”
嶽開交代了幕後主使為顏貴妃和瑞王鍾離霂,沈傾城和鍾離霄便火速趕回了京城,這是個小雨夜,二人將確鑿的證詞呈給了景帝。
景帝勃然大怒下令徹查此案,通過蛛絲馬跡揪出了背後的操盤手太後與新寧王。
此次事件史稱“寧瑞之變”
景帝也因此事一病不起,臨終前將皇位托付與靖王鍾離霄。
鍾離霄稱帝,號弘德,封王妃沈氏為後。
至此,朝野太平,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