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段明月的性情與之前有了很大的改變,以前她很驕橫,不把下人當人看,經常又打又罵的。現在卻很友善,眉宇間的戾氣都消散了,整個人也活潑了許多。”冷逸與齊宣關係親厚,說話不怎麼顧忌。
齊宣默默不語,眸光凝於雲月身上,看著她在溪邊大驚小怪,“魚,這裏好多魚啊。”
她扯著墨玦的袖子,“墨侍衛,你會抓魚麼?”
墨玦才18歲,被她搞得麵紅耳赤,“我去找個盆。”
“不用不用,這裏有荷葉,你把魚抓上來,我來搞。”雲月歡快地奔回車隊,從馬背上的袋子裏掏出防身用的匕首,又興奮地跑回去,“開始抓了麼?”
吃貨的腦回路,一般人是不懂的。
墨玦從附近的草叢裏撿了一根竹棍,凝神靜氣,對準溪裏的魚輕輕一點,手腕一抖,一條魚就被他打上了岸。
“墨侍衛,你好厲害。”雲月奔過去抓住魚,熟練地刮鱗,剖肚,隻一會會功夫就搞幹淨扔到荷葉上。
她前世的老爸開飯館之前是五星酒店的主廚,家裏三隻吃貨,得了閑就全家總動員,一起琢磨著折騰吃的,剖魚對雲月來講,果斷小意思。
就這麼,墨玦抓魚,她剖魚,兩人配合得挺好,才一柱香的功夫,就搞出來十幾條。
“墨侍衛幫我去搞點鹽來。”雲月指揮著。
還沒等墨玦反應過來,旁邊有人遞過鹽袋子。雲月朝他瞥一眼,友好的表示,“一會兒請你吃荷葉烤魚。等著,一人一條。”
她從鹽袋子裏撚了一小顆鹽放到嘴裏嚐了嚐,不錯,略略還帶些鮮味。
揚起眉,拿手肘拐了拐墨玦,“去馬車邊上生堆火,一會兒烤魚吃。”
墨玦被她搞得來了興趣,他哪敢去馬車邊,徑直去路邊找了塊幹燥的地兒,開始生火。
雲月抬起頭,朝墨玦的方向笑眯眯地看了一會兒,又喊了一個侍衛過來幫忙,“這位小哥,過來幫個忙吧。”
那侍衛本來就好奇,立刻過來幫忙。
雲月讓他和稀泥。
她自己又采了幾張大荷葉,蹲在一邊,慢條斯理地往魚上抹了鹽,再用荷葉裹緊,遞過去,讓他在荷葉外裹一層泥。
她嘴裏哼著歌,幹得甚是歡樂,齊宣的眼眸卻是一緊再緊。
段明月,南平國六王府的郡主,嬌生慣養,同時有好幾個丫鬟伺候,指甲斷了都要叫上半天,如何會幹這種粗鄙的活計?
“冷逸,這段明月有沒可能被掉包了呢。”他沉吟著問。
冷逸也很驚奇,他與齊宣一樣,已經盯著看了許久。他蹙起眉,“王爺,您認識她已久,性情神情確實變了,但是這長相,您應該是不會認錯的吧。”
齊宣眸光微滯,凝神想了片刻,終究不語。
“王爺,郡主希望我們宰了錢衛弩,一旦沒了這個威脅,興許她就不跟著我們了。”冷逸想起這個梗,連忙告訴齊宣。
“以後不要叫她郡主,既然她想不起來了,也不必提醒她。”齊宣淡然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空了讓她上馬車來,本王有事找她。”
“好的,王爺。”冷逸恭敬地答道。
齊宣又瞟了一眼雲月,隻見她臉頰上蹭了泥,額頭冒著晶亮的汗珠,毫無貴女儀態地蹲在火堆旁,專注地指揮著兩名侍衛,把那堆泥包魚往火堆裏放。手中還拿著墨玦打魚用的竹棍,配合著在火裏捅來捅去。
他眸光微微閃動,又看了一會兒,默默地放下簾子,不再說話。